说得再直白些,就是有人从中作梗,故意?挑拨。
她正埋头苦想,楚霁云便已?带着药回?来了。
迟珣也不再多?言,取药熬煮。
他俩煮药的时候,她便在一旁看着。
自打回?来后?,楚霁云也只?在递药时问了句“有无缺漏”,就再没说其他话,仍是副冷冰冰的样?子,仿佛心绪极为不快。
可他又用软布仔细擦拭她的身躯,也还记着她刚才跑得挺久,特意?在她面前放了杯温水。
唉,真烦!
她不住他肚子里,他又不说,她怎可能知道他讨不讨厌她,又如何分辨得出到底谁真谁假。
她不再多?想,干脆专心解决起喝水的问题。
变成蛇也没法?像平时那样?喝水,她直接将?小半脑袋怼进杯子里,大口吞咽着水。
大半杯水下肚,那边的药也差不多?熬好了。
一阵苦涩的药味在书房里弥漫开,楚霁云倒出碗漆黑的药汁。
“尚有些烫。”他道。
这玩意?儿不烫她也不想喝啊。
楚念声嫌弃地看了眼漆黑的药汁,视线一移,忽落在他搅动药汁的手上。
玉白色的衣袖上洇透着道道刺目惊心的血痕,且不断被新涌出的鲜血覆盖。
但他恍若未觉,借由灵力给药汁降温,等药没那么烫了,才放在她面前。
楚念声又觉心烦,思绪发闷地趴在桌子上,蛇尾偶尔甩动两下。
迟珣则在一旁画符,并道:“楚师妹,等你喝了这药,再戴着解形符,至多?一晚,便能恢复了。”
“闻着有些苦。”楚霁云神色不改,“我去取些蜜饯。”
但他刚转身,手腕上就覆来一圈微凉。
他垂眸。
是条蛇尾巴。
缠在他的手腕上,拽着他没放开的意?思。
拽住他后?,楚念声倏然松开尾巴,也不作声,只?像方才那样?将?脑袋埋进碗里喝药。
一碗药很快就见了底,楚霁云另取了块干净帕子,仔细替她擦拭干净蛇首上沾着的药汁。
那方,迟珣也终于画好符。
“好了,”他将?符叠成符囊,又用红绳穿好,系在了她的颈上,笑?道,“至多?到明天早上,这煞术便能解了。从蛇身化成人形时,或许会有些难受,所?以在药里掺了些安神的药。师妹若觉得困乏,阖眼休息便是。”
他说掺了安神的药,楚念声不怎么困,反倒是楚霁云听了进去,用化物诀变了张小床出来,刚好够她睡觉。
以防出现意?外,迟珣留在了书房里,楚霁云则在草草止过胳膊上的血后?,就带着她去了隔壁的练功房。
那张小床便放在桌上,他还煞有介事地变了床薄被和枕头。
楚念声恨不得就地掀了床铺。
天底下哪条蛇睡觉是枕着枕头睡的?!
她觉得即便是初入江湖的侠士,变成蛇的第一反应也绝不可能是枕着枕头睡大觉。
因此她坚决不肯爬进床,而?是爬上了楚霁云平时打坐用的玉制矮榻。
“不想睡?”楚霁云问。
楚念声点点头,盘曲着身,高仰着颈。
“倘若困了,便去歇息。”楚霁云道,随后?盘坐在她身旁,阖眼打坐。
楚念声闲得无聊,又没法?说话,干脆起了折腾他的念头。
她爬上他的手背,顺着胳膊往上缠,一路缠到肩头,随后?高高仰起颈,作出毒蛇攻击人的架势。
她的身躯前后?晃摆两阵,再猛地往前弹射出去,并发出“嘶嘶”怪响。
楚霁云眼帘微抬,恰好撞见猛然凑近的蛇头。
他眼神未变,近似茶色的浅瞳里瞧不出什?么波澜。
“迟珣说这药亦有安神功效,看来药效尚未发作。”他轻按住她的身躯,指腹顺着细长的蛇躯抚过,力度不重,却?也无法?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