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促微喘的声音从头顶落下：“长姐是否要看一眼。”

“哪用得着看？”楚念声翻过一页，懒得瞧他，信口胡诌，“听声响都听得出来，纸张太响，一听就不?容易着墨。”

话落，无?人应声。

她也不?抬头，故意磋磨他的耐心。

琢磨着差不?多是时?候了，她才打算乘胜追击，多羞辱他两句。

她抬起眼帘，恰对上连柯玉的眼神。

可与?她想的含恨带憎的怒视不?同，他的神情分外?平静，视线恰似粘在铁器上的冰，看着冷嗖嗖的，却莫名稠重、发黏。

像是要将她整个?儿囫囵吞掉一般。

她被这?闪过的念头吓了一吓，猛地一合书?，斥问：“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连柯玉垂下视线，面无?表情地说：“看长姐似乎很喜欢这?几册话本?。”

“关你什么事，快去，待会儿书?坊关门了，你就算去砍树，也得给我现造几页纸出来。”

连柯玉沉默着转身。

等他走了，楚念声才丢开书?，抚着心口拍了两拍。

险些吓死她。

哪有小说女主是拿这种眼神看反派的。

但?受着惊吓也没打消她继续为难他的念头，这?之后，她又反复支使他去买札记本、符纸、灵器、炼丹材料……又竭尽所能地挑刺挖苦。

到最后她都快挑剔烦了，连柯玉还没有表现出丁点不?耐烦，连脸色都不?曾变化。

而任务面板上的“干扰连柯玉”，仍然显示未完成。

楚念声心觉奇怪，更有种任务迟迟没完成的烦躁，最后也懒得再?差遣他，只将书往他身上一砸，让他滚去洗漱。

她还在为任务的事心烦，半空中忽浮现出一道身影。

正是乌鹤。

一见他，她又来了几分精神。

“情况怎么样，”她急问，“事办好了吗？你怎么这?副表情，有人发现你了？还是裴褚崖又没同意？还是出了什么其?他岔子？”

乌鹤并未敛去神情间的不?悦，语气生硬：“办好了，也没人发现。”

楚念声略松一气。

“那你还这?副表情，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想到禁书?的事，她又问，“那条鲛人呢？”

乌鹤默了瞬，声音听起来隐有些切齿意味：“他完成了任务，自然就走了。”

“那他有没有受伤？”

这?回他沉默片刻，才别开眼神说：“……没有。”

没受伤？

楚念声思索着，既然没受伤，那就不?是迟珣说的那条鲛人了。

她放了心，又问：“裴褚崖那儿怎么说，他就没怀疑你吗？”

乌鹤：“不?过与?他联手对付了那尾鲛人，他便?信了我。先前也告诉过你，素有贪嗔痴这?三毒，依着三毒，我手中有两道修炼邪术的法子，一为恶欲，二为合欢，他选”

“行?了行?了，比宗内讲课的前辈还能说。”一听他念叨什么三毒魔障的，楚念声头都大了，“定下假契就行?，以后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当然，我的剑令须得在他之上。”

乌鹤却轻哼着道：“既不?养剑，又要结什么假契，依我看，这?剑契倒不?如解了。”

“养剑？”楚念声从没思考过这?一问题，“如今你和?裴褚崖都结了契，让他养便?是了，何须我费神。”

“一个?假契而已，哪怕他耗尽修为，又怎会影响到我。”他顿了瞬，意有所指道，“一条凭空蹦出来的鲛人，倒舍得给他灵力?。”

楚念声本?不?欲管，可转念一想，乌鹤剑虽然厉害，但?本?体到底还被封在灵幽山地底。要是连剑都不?养，说不?定还没到她下线的时?候，他就撑不?住了。

于是她从储物囊里?翻找出一些灵宝，丢给他：“你自个?儿看着用，我也没养过剑，用不?明白。”

乌鹤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