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念声?将他俩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只觉奇怪。
裴褚崖是半妖出身?,但向来?不喜提及妖族。她还以为他对妖族没什么兴趣,竟也会和人聊这些吗?
不过她也没作细想,而是思索着?其他事。
“我想到了一个法子。”她突然?说。
乌鹤还在琢磨“未婚夫”这词儿,被她直勾勾盯了好半晌,他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
他忽有种不妙的预感,眉心也突突跳了两下。
“这么看我做什么?”他道,“方才不是全都告诉你了吗,别?不是真想让我继续在这杆子上待着?,我告诉你,不可能!想都别?想,就算耗尽剑气,这回说什么我也会冲破剑令束缚。”
“这么怕啊?”楚念声?绕着?他打一圈转,最后在他面前定定停住,哂笑,“放心,不拿这事折磨你,我要你去办另一件事。”
乌鹤的心绪没有半分舒缓,将信将疑道:“什么事?”
“你去,”楚念声?忖度着?说法,“你去给我捉一条鲛人。”
乌鹤:?
*
船舱内。
楚念声?面对镜子,来?回打量着?明镜映出的脸庞。
面白唇红,眉色淡,一双眸子恰若狐狸眼,眼尾微挑着?,始终含笑。但并不显得刁滑,反而是很温柔的长相?。
不过因为表情倨傲,显得?有些违和。
正是裴褚崖的脸。
加上她的表情。
她又捏了下紧绷的手臂和肩膀,心说这具傀儡还真挺好用,她的魂魄融入其中,竟没有半分不适。
就是契合度不算高,四肢动起来?有点儿僵硬。
楚念声?再度看向镜子。
想到裴褚崖平时常有的表情,她尝试着?扯开嘴角,试图露出更?为亲和的笑容。
但唇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两下,她就忍不住别?过脸,不愿再看镜中人一眼。
好恶心。
这笑得?也太虚伪了,跟她马上就要骗钱骗财一样?。
裴褚崖到底是怎么装得?那么炉火纯青的,别?不是每晚对着?镜子照上四五个时辰,再默念“我是好人”。
荒诞的念头从脑中一掠而过,她忍不住笑了声?,没过一会儿,终还是脱离傀儡,以魂魄的形态漂浮在半空。
恰在这时,船舱门?从外打开。
进?来?的是乌鹤,他手里还拎了条胳膊。
随他走进?,楚念声?也得?以看清被他拖着?的那人的全貌。
是鲛人。
他的身?型和二十岁上下的成?年男性差不多,不过因为常年在水域出没,肌肉线条要更?为分明流畅。
一头银发披散着?,似月华般柔顺。
鲛人耳略微耷拉下去,呈浅蓝色,像极柔软的绸缎。
眼睛下方各有几条细细的血色波浪纹路,活像用刀割出来?的。
比起这些,更?引人注意的是他的下半身?。
不同于人族的双腿,他长了条长长的蛟尾。
尾身?上覆满深蓝色的硬鳞,那些紧密排布的鳞片有如玉石般剔透。
楚念声?还是头回看见鲛人,着?实好奇。
她飘至他的身?旁,转着?圈打量,又去碰他的头发。
手感有些奇怪。
不像是头发浸湿了水,比那要柔滑许多。
她又捏了把他的胳膊和鲛人耳,竟也是滑滑的。
她正要去摸他的胸膛,便被一只斜里伸来?的手截住。
楚念声?顺着?手往上看,对上乌鹤的视线。
他道:“你叫我捉条鲛人来?,就为了这么乱抓乱碰?”
“谁说的?”楚念声?甩开他的手,抱臂说,“我自是有我的打算。”
乌鹤嗤笑:“你最好别?坑了自己。”
“怎么可能。”楚念声?问?他,“他的修为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