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楚洵!

依旧是白袍,他?素来?在场面上喜紫袍,瞧着?贵气且具有压迫感。而私底下,他?则是喜好白袍,清隽且淡雅。可今日的他?,虽是着?白袍,却恁地叫人胆寒。

仔细一看,却是他?轻减了不少,整个衣袍空落落的,山风一吹竟还猎猎作响,这就罢了,那许久不见的侧颜也凌厉了几许,更不必提他通身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然。

但阮蓁心中愧疚,即便这人在她入门以来,连个眼?神都欠奉,她还是主?动打招呼。

“表哥,你怎么在这里?”

“是专程来祭拜我娘的吗?”

楚洵依旧不应声,就仿若听不见、也看不见她,若非他?身上传来若有似无的檀香味,阮蓁都要怀疑他?是这山精野怪变来吓唬她的。

沉默半晌,阮蓁主?动靠过去,这才发现临窗的案桌上摆着?一副画,却是楚洵是在作画,只?她还未看清他?画中为?何物,便?为?窗外的情形所吸引。

来?该去取香烛的玲珑,跟着?一个女子?走到了悬崖。而那个女子?身上的衣裳,却是那样的熟悉。阮蓁低头一看,可不正是她今天穿的这一身?

一阵的错愕后,她再度看去,就发现女子?正去采摘崖边的一株兰花,整个上半身已?探出?山崖,山崖的下方,是湍急的瀑布,这要是落崖,生死不说,只?怕还要尸骨无存。

吓得阮蓁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不只?是她,便?是山崖上的玲珑,此刻也是急匆匆地往那女子?赶去。

“小姐,当心。”

就在玲珑这一声呼唤过后,女子?意外却又不那么意外地坠崖了。

“小姐。”玲珑撕心裂肺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后山。

阮蓁也是吓得丢了魂儿。

等她反应过来?,下意识看向楚洵时,那人却依旧神闲气静地在作画。

阮蓁目光一压,往他?的画看去,入画的却是方才女子?坠崖的那一幕。

这画自然不可能是在顷刻间完成的。

那只?能说明那个女子?的坠崖,是楚洵一手安排的。

意识到这一点,阮蓁只?觉得头皮发麻,转眸看向楚洵的眼?里满是恐惧,“表哥,你安排我死去,到底要做什么?”

然楚洵却并不理会她,转而取出?自己的私印,在右下盖了戳,又开始提笔要在右上空白处提诗。

处处都透着?诡异,阮蓁哪里敢多?待,只?她才刚刚走到门边,正要去开门,门外却突然冲进来?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她们一个给?她钳制住,一个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喝下苦涩的汤药。

汤药下肚的刹那,阮蓁便?开始头晕目眩。

楚洵是要鸩杀她吗?

可若是要杀她,何不直接推她下崖?

头痛欲裂,她不及多?想便?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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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好痛,嗓子?也好干,“玲珑,水,给?我水。”

叫了几声,没有人应答,阮蓁这才睁开眼?,发现自己并不是躺在闺房,而是一个陌生的房间,不论是樱粉地缠枝纹被褥,四盒如意纹的窗纸,苏绣百鸟朝凤的屏风,靠墙放着?的描金朱漆匣子?,都是她从未见过的。

这是哪里?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玲珑她们又在哪里呢?

是了,她想起来?了,楚洵给?她灌了药,她没了知觉,醒来?便?出?现在这里了。

那么这里是照雪斋?

可她再度环顾一圈,却依旧不记得照雪斋有这样的屋子?。

不过,如果是落在楚洵手中,倒也不必过于害怕。

她决定先下床找水喝,其他?事等楚洵出?现,再同他?好生商量也不迟,他?是她表哥,便?是恨她,也不至于对她下狠手。

只?她正想坐起来?,却发现手被扯住了,掀开被褥一看,却是她的左手被拴上了铁链,铁链的另一头系在床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