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 阮蓁见日头正好,便提议要?去晒书。

楚洵却一眼就道破她的目的:“晒书用得着少夫人你亲自动手?表妹想躲懒便直说。”

这人太聪明也实在是讨厌,阮蓁深吸了几口气,这才有理?有据地道:“本少夫人看的书, 就要?自己?动手晒。”

楚洵彼时?正在用朱笔批阅一本案宗, 也懒得同她纠缠,只淡淡地道:“随你。”

如蒙大?赦, 阮蓁便开始搬书。

为了混时?间,她搬得甚慢,一次只搬两三本, 问就是力气小。

就这般不过一层的书,竟然给她搬了一个时?辰。

你说搬完书了,总该踏实看书了吧,她不,她又?扭着腰去到外头院子里?,一本书一本书掀开来晒。

昌平路过觉得奇怪便问,“少夫人,晒书不是这样晒的,你放在那里?就好了,这样晒多累人啊。”

阮蓁翻了一个白眼,“你懂什么,这样才能?晒透。”

昌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又?不是晒衣裳,晒透了做什么?

但毕竟是主子的事?,他也不好多过问。

书房内的楚洵,却是把女子的这些小心思看在眼里?,还用笔墨丹青记录了下来。

楚洵师从书画大?师周大?家,不负众望地将女子为了躲懒,将一本书捧在手里?,一边翻页一边晒书的诙谐镌刻了下来。

正打算在右上?空白处题词,却这时?女子满头大?汗地走进来。

楚洵忙将画纸放在一便,拿过一旁的卷宗,目不斜视地批阅起来,那样子像是怕被女子发现?他在偷偷地画她。

阮蓁进来是因为日头太大?,她出了汗,进来找水喝,她先是去看她的茶杯,发现?见底了,又?实在渴,便往楚洵这边来,不讲究地抓起楚洵的茶杯就喝。

却不经意间看见楚洵方?才的大?作,也不知她是没看到楚洵的冷脸,还是看到了也假装无视,反正就这般自顾自地将画拉出来看,还甚是调皮地指了指右上?的部分?,“表哥,这里?很是有些空,不题个词什么的吗?”

楚洵白了她一眼,“哦,你还知道题词。”

阮蓁只当听不懂他的讽刺,歪着脑袋道:“题个什么好呢?”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说罢,便拿起毛笔,还甚是没有自知之明地将这几个字写了上?去。

原本一副堪称绝美的画,就被这么狗爬的字毁了意境。

楚洵平复了几息,才道:“以后,你离我的画远些,今日便且……”

话未落,女子竟又?将他平常用做书画的印章盖了上?去,这盖了戳便是他楚洵的大?作了,偏女子在两行字上?,也盖了他的印章,这画要?是流落出去,就凭这几个字,楚洵的一世英名也就毁了。

一时?间,楚洵脸都绿了,“你还是快些回?照雪斋去吧。”

就这么,阮蓁一脸委屈地被赶出了外书房。

一出外书房,阮蓁便立刻变了脸, “可总算是出来了。”

阮蓁回?到照雪斋,碰到刚从府外回?来的莲清,“小姐,人找到了,过几日便会?来金陵。”

就在那日阮宁上?门,阮蓁怀疑阮宁是阮承业的亲女后,便让莲清去打听她娘亲从前跟前伺候的人,想要?知道当年她娘的死,到底是因为自.杀,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毕竟,若是阮宁是她爹的亲女,那说明郑氏跟她爹比她娘还要?早,且还有一点,当年郑氏入门后,不到一年便生下了崇哥儿,说是早产。

她怀疑郑氏是因为怀上?了崇哥儿,急着入门,这才对她娘下了狠手。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但作为女儿,她既然有疑问,自然要?查明真?相,该报仇便报仇,绝不手软。

“行,等人到了,你先将她们秘密安置下来,等我得了空,再去问话。”

安排好这个事?情,阮蓁便回?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