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呼唤,“洵表哥。”
“是你吗?”
男子执缰的手微不可察地一顿。
一直盯着他,阮蓁自然察觉到了他的异样,登时唇角一扬,捻起裙摆,再次狂奔在大雪纷飞的雪地里。
与方才的绝望不同,这回的步子轻松而欢快,便是那脚踝上的伤也似好了大半,一面跑一面还不忘挥手,“表哥,我在这里。”
“表哥,你等等我。”
楚洵一听,身形便是一僵,落后他冷冷吩咐昌平:“我先行一步,你护好表小姐。”
说罢,竟是要扬鞭而去。
此时的阮蓁,离得并不远,楚洵又不曾刻意压低嗓音,自然听了个真切。
虽愕然于他的躲避,却亦不肯放过这难能可贵的机会,因而银牙一咬,狠下心肠只管踢向面前横着的一块盾牌上,自然不是那受伤的一只脚,却并不妨碍她在惊呼一声,紧抱着那受伤的脚落地,高呼:“啊,好痛,我的脚。”
只她已这般豁出去,男子亦没有回头看一眼,可即便如此,她对着转过身来的昌平,依然是做戏做全套。她佯装要起,却怎也站不起身,终站起来,却只走了一步,便因疼痛而再次摔倒,如此三番过后,终是逼出女子两行清泪,再不挣扎半分。
像一只被抛弃的狸花猫,坐在地上,巴巴地望着楚洵,眼里却没有幽怨,有的只有几近缠绵的痴态。
这叫昌平这等从未经受过女子的人如何受得住?本不打算再多管闲事的他,却又开始替女子说起话来,“世子爷,表小姐摔了一跤,似还是那只受伤的脚,站不起身了,只怕是不能自己走去马车,您看是世子爷前去扶她,还是奴才到前头马车去找她的丫鬟来?”
反正,都没有他这个小厮去扶的道理。
见楚洵终是缰绳一扯,侧了侧身,冷冽的目光淡扫向表小姐,知他这是松动了,便又添油加醋道:“世子爷,表小姐脚上本来就有伤,如今又摔了一跤,这新伤加旧伤,若不及时救治,只怕是要瘸了腿。”
“表小姐本就孤苦,这若是再瘸了腿,将来可如何是好?”
楚洵闭了闭眼,终是没再前行,踩镫下马,长身玉立地往女子跟前去。
及至女子跟前,他纡尊降贵弯腰,朝她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不甚耐烦地道:“起来吧。”
女子愣了一瞬,待看清男子的容颜,倏然眼眶一红。
刷地一下,楚洵垮下脸来,却并未扭头就走,而是耐着性子再度伸手,冷声道:“地上寒凉,还不快起身?你这脚还想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