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十六的少年,于?阮蓁而言,还是个孩子,虽说?不会嫁给他,但万一走漏风声,说?她堂堂一国公主,竟然老牛吃嫩草,这名声难道光彩吗?
然而林鸳却是满大地不在乎,“这有什么,不就是大五岁吗?”
“我的女儿是公主,别说?比驸马大五岁,便是大十五岁又何妨?”
阮蓁扯了扯唇,只觉得她娘还是一如既往的离经叛道。阮蓁扫了一眼她娘手中圈圈叉叉的儿郎名册,终究什么都没说?,这样的情形,今日恐怕只多?不少,回回都闹一场,她也吃不消。
红姑下?去?后,阮蓁才夹了一块糕点,还不曾送入口中。
却这时,一道尖利的嗓音划破长空,“大事不好?了。”
声音一经传来,众人纷纷转头,便看到一个小太监穿过妖风滚滚的竹林,骑着一匹白马仓皇而来,在洗墨亭前勒马停缰,下?马后疾步过来,最后跪在大内总管连成跟前,“干爹,玉荣公主反了。”
“不,是大皇子反了。”
话?音落,众命妇门哭哭嚷嚷,乱成一团,有胆小的直接吓得瘫软在地,便是那些有历练的也都变了脸色,各个皆是噤若寒蝉。
风雨欲来,大厦将倾,这一切多?么熟悉,就在几个月以前,也是一个上午,秦王攻破了东华门。
连成本?是阮蓁皇祖母跟前的小太监,也算是和秦王一起长大的,在秦王起复之前,他在这宫中一直是块边角料,本?以为如今熬出头了。
却不过才风光几月,这就要打回原形吗?
不,这一回他算是皇帝近臣,只怕是要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思及此,他几乎是双股颤颤,赶忙问一侧的林鸳讨主意,“娘娘,眼下?该怎么办啊?”
林鸳还算是镇定,“你先不要慌,把事情弄清楚再说?。”
转头,又问那传话?的太监,“怎地一会儿是玉荣,一会儿又是大皇子?”
“且本?宫怎地不知还有甚么大皇子?”
却说?那太监是连成的干儿子福安,本?是在御膳房当值,是专管采买的肥差,今儿本?是领了出宫的对牌,命人赶了几辆马车,欲出宫去?采买鸡鸭鱼及牲畜肉食。
哪想还没有到东华门,便传来震天响地的脚步声。
他爬上附近的宫殿围墙,只远远地看了一眼,就见身穿银甲的士兵如潮水一般涌入,打头的竟然是威远军副将常威以及骁骑将军元镇,而这两?个将军素来并无来往,若说?他们唯一的共同点,那便是多?年前,都曾在威远大将军帐下?任职。
福安揉了揉眼,再定睛一看,果?然就看到了大将军的外孙女玉荣公主。
不,不应该唤作公主,此时的他身高八尺,肩阔腿长,身着威风凛凛的文武袍,绝非是个女儿身。
当即便什么都明白了,虽然不知玉荣公主使了什么法子,呈现出女儿家?的身段和样貌,但他却实打实的是个男子,是个皇子。
而现在这个皇子要造反。福安吓得仓皇而逃,连马车也顾不得,驾了马便自去?同干爹报信。
如今听皇后这么一问,便如实回答:“东叛军带头的是元镇将军和常威将军,元镇从前是威远大将军的部下?,常威小将军的父亲也同样是威远大将军的部下。而和他们的身侧,有个同玉荣公主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
林鸳听得云里?雾里?,“和玉荣长得像的男子?是谁?怎地还能驱使元镇和常威?”
“他是说?陆姜是皇子,而非公主。”
林鸳没听懂,阮蓁却是猜到了始末,怪道那日陆姜的手摸起来,不似一般女子柔软,却原来她竟并非女子,而是一个男子。
他自小男扮女装,虽然惊世?骇俗,却也在情理之中,唯有如此,方能平安长大,否则旁的不说?,单单是龙袍案那一劫,便且逃脱不过,又如何能活到今日?
只是,陆姜若是皇子的话?,他今日发动宫变的目的便不言而喻,阮蓁腾地一下?自位上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