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叫莲清将点心拿出?来给岷烟,“这糕点是今儿一早御膳房刚出?炉的,这会?子应该还热乎,赶紧给你们公主装盘,让她?尝尝鲜。”

等打发走了岷烟,又对莲清道,“我瞧着外头园子的海棠花开得正好,莲清你去?折几只,咱们带回去?插屏,咱们府上可没?有海棠花。”

等屋内只剩下姐妹两人,阮蓁这才小心翼翼道:“玉荣,关于你娘的事,母后跟父皇提了。”

陆姜抬起头来,淡淡扫了阮蓁一眼,四目相接时?,阮蓁不自觉地低下头,双手因为无措不知如何安放。

“然后呢,父皇怎么说?”陆姜云淡风轻道。

不知是不是错觉,阮蓁总觉得她?话说得有气无力。

阮蓁抬头瞟她?一眼,见她?面?色亦是不佳,见她?看?过?来后,又心虚地垂下眼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父皇她?就是不同意。”

“妹妹,你相信我,母后真的已经尽力了。”

原以?为玉荣会?大发雷霆,没?想?到她?只是淡淡应声,“知道了。”

说完,便再没?了下文,淡然得仿若这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事。

可这怎么能是无关紧要的事呢?

阮蓁只当她?是把姑憋在心里,有心劝慰一番,却这时?岷烟已去?而复返,她?手中端着的两碟子点心,正是阮蓁从宫里带来得芙蓉糕和荷花糕。

岷烟后头,还跟着一个小丫鬟,手中的盘子盛了一碗琥珀色的汤药。

“玉荣,你病了吗?可要宣太医?”说话间,阮蓁抚向?玉荣的额间,“让我看?看?你可有发烧。”

玉荣抬手去?挡,没?有叫阮蓁得逞,她?忽然冷了声音道:“皇姐,你也?看?到了,我要吃药,便不留你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阮蓁总觉得,陆姜的手有些硬,骨骼也?很明显,不像她?的手是软的,骨骼也?隐在肉里,然不及她?深想?,陆姜便开始下逐客令,“春池,送客!”

阮蓁也?不好再多?待,“那我去?了,你好好养病,别硬撑着,该请太医还得请。”

等阮蓁一走,还不曾出?院子的月洞门,岷烟一边摆着点心一边道:“奴婢瞧着玉华公主是真心想?同公主交好,公主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岷烟是从秦王府就开始跟着陆姜的,一开始秦王还在时?,她?的那些兄弟姐妹就不爱同她?交往,怕被秦王连累,后来秦王出?事,更是对她?避如蛇蝎,是以?,尽管威远大将军府的表兄弟、表姊妹众多?,却无一人向?她?示好,不过?是点头之交的面?子情罢了。

自家小姐活这么大,也?就只有玉华公主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对她?有过?善意。

当然了,原本她?也?以?为是装的,毕竟日久才见人心,这一日两日的,也?看?不出?什么来,但昨日公主在坤宁宫的眼线,一个伺候茶水的宫女,将将皇上和皇后的话一字不漏地传了出?来,她?这才晓得,玉华公主没?有骗她?家公主,皇后也?是个好的,反倒是皇帝狠心。

自家公主得知这事儿后,气得晚膳都没?用,今日一早也?只用了些稀粥。

思及此,岷烟便劝道,“公主,这点心还是热的,等下你用好药,好歹也?吃些,垫垫肚子也?好。”

可自家小姐,似乎却并不领情,“拿走,谁稀罕她?的点心。”

若是岷烟细心一些,一定会?发现,此刻陆姜的声音比寻常要粗。

岷烟却难得没?有遵命,放下药碗和点心便且离开,临走前还将门给带上,公主每回用药时?,都喜欢关着门。也?不知怎么回事,自家公主每个月总有那么几日格外虚弱,须得要用一碗黑苦的汤药才能恢复如初。

虽是光天白日,这般关门闭户的,到底是暗了些,更何况一屋子的古旧物件更添阴沉,陆姜将药灌下后那惨白的面?容以?及扭曲的面?容,更是将这种阴森推至顶峰。

随着时?间的流逝,靠在软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