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佩把大家都叫出去,奉上茶水之后关上殿门,祖孙两人在里头说话。

“你可好?太子对你可好?”闵相看着外孙女,便迫不及待地问了。

这样的关切,是真的暖到了冷潇的心底,她轻声说:“外祖父放心,我一切都好,太子对我也很好,您身体怎么样?外祖母和舅舅他们也都好吗?”

冷潇这话一问出来,闵相就老泪纵横了,强忍心头的悲痛道:“你外祖母病了两年,这段日子加重了些,本想着先让她休养一下再回来的,但是她执意要快些回京,说是要见你,她怕自己见不着你最后一面,至于你舅舅他们……也都好的,就是你三舅一年前在石场出了意外,摔断了腿,成了残废,再也站不起来了,因着他的腿,你三舅妈去找大夫,结果遭了歹人凌辱,投河自尽了,你三舅因此更是一蹶不振。”

冷潇记得这位三舅,他原先在刑部任职,为人刚正不阿,傲骨铮铮,却没想遭遇这样的事。

冷潇很是心痛。

由此可见,他们在那个鬼地方过的日子是有多艰难。

“你们受苦了。”冷潇很是内疚,应该早一些营救他们的。

闵相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充满了凄苦,“好在,已经过去了。”

冷潇轻声说:“只怕往后的日子,都未必太平。”

闵相道:“再怎么,都比在地狱好。”

“您发配到那边,是做什么活儿?”

闵相道:“刚去的时候,便是修补城墙,后实在是没有体力,晕过几次遭了鞭刑之后丢去开荒,开荒也是九死一生,后来得到殿下的暗中帮助,才到了衙门去做点文书的差事。”

他叹息了一句,“你舅舅他们日子就不好过了,修补城墙之后便去石场挖石,吃不饱,穿不暖,你外祖母和舅妈她们是在军中的做些浆洗杂活,吃是吃得饱,就是你你外祖母哪里吃过这样的苦?没多久便病了,千辛万苦求得军医给她医治,才保住这条命,可在军中若不能干活,便没有价值,被丢出去藏在破庙里头,靠着你舅妈她们偶尔偷空出去送点吃的,也算是熬过来了。”

三言两语,说不尽这些年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