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导致附近各村送女娃过来族学的人比男娃还要多。

起码女娃的实惠是肉眼可见的,只需学上个两、三年,就能在绣楼里接活赚钱。

而男娃进学却像个无底洞,不知何时是个头,便是学个两年识了字,也不知去哪里寻活计。

随着一车又一车的书籍、笔墨进了潮渔村,白氏小伙子们的行情一下子变得灼手可热。

以往要陪着笑脸求媒婆给自家子孙谋个好姻缘,如今倒是媒婆们陪笑频频登门。

短短时日,已有不少人家传出喜讯,而螺妹和族长小孙子白海鸣的亲事也定了下来。

白洛溪得知后很是欢喜,螺妹是个能干的姑娘,把作坊管理的井井有条,让她省了不少心神。

这么有能力的部下,她自然不会吝啬钱财,不仅给了一份厚厚的添妆,还允诺对方无论成亲还是生娃都有带薪休假。

对于这件事要说欢喜,赵琴比螺妹更甚,毕竟没有多久她就要到临产期。

这几天她一直追着白洛溪问自己是不是也有一样的待遇,还列举了自己做出的功绩,势必要争一争最优秀管事的位置。

白洛溪刚刚应付完自家二嫂,就见老娘也幽幽的看着自己。

“那我呢?我也算是作坊里的顶天柱了吧?”

白洛溪有些呆滞,啥意思?

“难道娘你也有了?”

卞老太是如何撵的小闺女跑遍了潮渔村暂且不论,在白家鸡飞狗跳的日子里,白大丫成亲的日子悄悄来临。

第66章 风清日和宜嫁娶

八月十八风清日和宜嫁娶

白海生夫妇提前两天回到了潮渔村准备女儿出嫁事宜,到今日身穿嫁衣的女儿跪在身前,竟让他们有了恍惚之感。

卞秋红不由忆起大丫刚刚出生的时候,小小一团让她疼了一天一夜才哭着来到世间,认了她这个娘。

当年公爹还在世,当家的还身强体健,白家的日子很是过的去,大丫幼时也是过过几年好日子。

只是渔户日子不安稳,后来公爹遭了难,当家的伤了腿,小小的人儿便开始帮着自己操持家事。

想到那些难熬的日子,卞秋红的泪水止不住的落。

大丫膝行上前,俯在她娘腿上劝慰:“这样好的日子,娘怎么还哭了,您合该高兴才是。

您之前不是总说要给我找份好亲事,让我去过好日子,女儿如今的日子不能再好了。”

“浑说”,擦干脸上的泪珠,阻住女儿接下来的话,继续道:“小小年纪怎会不能再好,你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看着相依偎的母女,白海生心里也是百味杂陈,心里有亏欠、有期盼但更多的却是不安。

总怕大丫在张家会被人欺了去,这孩子打小就性子沉闷,受了委屈也强忍着自己吞。

卞老太看不得儿子、儿媳这副哭兮兮的模样,“老大你们两个差不多得了啊,今天可是大丫的好日子,你们这副愁眉苦脸的作态是结亲还是结仇,眼看张家迎亲的人就要到了,赶紧放开大丫去上妆。”

卞秋红听到婆婆的话,急忙拉起大丫,都怨她一时触景生情,险些误了闺女的大事。

“快去,你小姑姑买回了好些胭脂水粉,说要给你画个独一无二的新娘妆,可别误了时辰。”

大丫一步三回头的回了房,白洛溪早已经准备就绪等着她。

木桌上摆放着各式瓶瓶罐罐,香气扑鼻。

可若让白大丫一一叫上名字,那就有些为难她了。

白洛溪拉过发呆的大侄女,将之按坐在凳子上,开始摆弄起那张已変白皙的脸蛋。

白大丫看不到自己的模样,只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块香喷喷的点心。

院外隐隐传来了喜乐声,还有孩童们讨糖贺喜的笑闹声。

张望大步走在前,后面跟着一顶绣着团团石榴花的大红花轿,他人虽长得一般,但笑起来却很是喜庆,惹的不少妇人调笑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