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想他死。除了赌钱喝酒打我妈以外,他什么都不会。”
“我平时大?部分时间在外训练,很少回?家,只有过年,能和我妈短暂聚一下,那?时候村里大?部分人也都会回?村,他能装一阵子,跟人似的,只是那?一年,他没装住。”
“ 我记得那?一晚,他后半夜才回?来,一身酒气,心情很差,不过这也是常态。估计他又输了钱,但可能也不止输了钱,应该还被人嘲讽了几句,他呢,对?外怂得很,只知道笑呵呵应着,回?家就开始撒气。”
“果然,到?了家不到?五分钟,就到?处找茬,开始骂我妈,接着我就听到?了他们房间传来打骂和哭声,我冲进去的时候,那?个混蛋竟然举着菜刀要砍我妈,我当时没有半点犹豫,抄起厨房门口的斧子,向他头上?直直劈下去,杀他这件事我在脑海里计划了无数次,一切都非常顺利,他顿时就不动了,连反抗和哀嚎都没有,很安静。”
“好在我妈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擦破了些皮,并不严重,我让她去我房间睡,什么也别管,装不知道。然后就自己血渍和尸体都处理掉了。”
“怎么……处理得?”李慕潇问?。
“我把血迹仔仔细细擦了三遍,将?他的尸体用大?棚的塑料布裹好,我家有个拉柴火的小车,用那?个把他运到?了江边,大?半夜的没人看见,前一天我刚去过那?儿,有人钓鱼,凿了个洞,我就把他的尸体推到?了洞里。很幸运的是,他的尸体始终没有被找到?,可能是我们住在边境,已经?顺着江,去了对?面,又或者早就被鱼吃光了。”
“后来得知,我爸果然当晚输了几万块,第二天就有人来要债,我妈说我爸跑了,反正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逃债,没人怀疑。我妈承诺她会外出打工还债。而她担心如果被媒体知道,我有个逃债的父亲,对?我未来发展有影响,有一次采访,就直接谎称我父亲早几年病死了。”
唐俐皱眉:“那?么多年不回?来,亲戚朋友都没人怀疑?”
“我爷爷奶奶早不在了,我爸又经?常欠债,亲戚几乎都和他断了交。”
“那?房子呢,里面应该还留有杀人的证据吧。”
“为了还债,我们把房子半卖白送给了隔壁那?家,屋子太破,他们买到?就推掉扩建了一个大?院子,搞了个农家乐,现在什么证据都没了。”
确实?,越是这种社会边缘人物,越是没有存在感?,除了家人,甚至没人会打听他们的动向,为什么突然不见了?到?底是去打工了,还是逃债了,又或者死在外面了,谁会在意呢……
突然,方恣的脑海中,那?一段尘封的记忆苏醒了。
她想起,她高三的那?年春节,她父母为了缓解她一直紧绷的神经?,带她到?东北老家过了年。
实?际上?,她妈妈已经?很多年没有回?过那?边了,姥姥姥爷也早就在她家所在的地方定了居。他们一家回?去没有住的地方,好在村里有一家人,打算开农家乐,有一院空房,按最近几年的说法,那?叫民宿,就租给了他们一家。
当晚,方恣有点水土不服,留在了院里,她父母被邀请去二姨姥家打牌,一打就是一整晚。
方恣住西屋,姥姥姥爷住东屋,父母的房间在东屋后面。
到?了后半夜,方恣口渴,起来找水喝,却隐约听到?隔壁传来打骂和哭喊的声音。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胆子,她披上?厚羽绒服,悄悄走出屋子,到?院子里偷看隔壁的动静。
隔壁那?家实?在太破旧了,墙都塌了一半,她透过墙缝,看到?对?面那?家主屋亮着灯,即便窗子用塑料布封着,但也能看到?个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