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忽视魏川的警告,一矮身朝他逼近。
魏川毫不迟疑开出一枪,子弹擦过沈墨的手臂。
他却像全然感觉不到疼痛,扑上去试图将枪从他手里夺过来。
“老板,你自己走没问题吧?”安德鲁说着,已经冲上前拦住了沈墨。
魏川不走,举着枪试图瞄准沈墨,但他总会狡猾地用安德鲁来当自己的掩体。
警车的鸣笛声就是在这时候远远响起。
安德鲁喊边控制沈墨边喊:“川,走啊!”
难得不再喊“老板”。
“不。”魏川死死盯着沈墨,“我要他今天死在这里。”
“那你倒是开枪啊!”安德鲁难得急得破口大骂,“别婆婆妈妈的!打中我也无所谓!”
鸣笛声越来越近,树林外已经依稀可看见红蓝色的灯光在闪烁。
魏川屏气凝神,找准了一瞬即逝的机会
砰!
沈墨闷哼一声。
安德鲁借机甩开沈墨起身,回头推着魏川的轮椅离开,两道身形很快隐匿于黑暗中。
沈墨捂着腹部,靠在一棵树干上。
倒计时终于来到了零。
那晚,在北国西区附近的人,都在夜晚十点五十五分这一刻,看见了于漆黑夜幕中绽放的
一场盛大而璀璨,持续了整整半小时的烟火。
似乎在为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做最完美的谢幕。
烟火的星子落地,一切也尘埃落定。
-
“沈墨,我想吃那个。”女孩笑嘻嘻地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可丽饼路边摊,“你去帮我买一个好不好。”
“好。”沈墨柔声答应,下意识地拉着女孩要一起过去,女孩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疑惑地回头看她:“怎么了?”
女孩恃宠而骄:“我走不动了,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沈墨笑得无奈,还是把缠在两人脖子上的围巾解下来,低着头认真给她围上:“好,别乱跑。”
女孩吸了吸鼻子,不知道是被冰天雪地冻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开口时的语气软乎乎的,嗔怪道:“知道啦,我又不是什么小朋友。”
“我快去快回。”沈墨揉了一把她柔软的发顶,才踩着满地白雪,朝那档可丽饼走去。
给她买个巧克力味的吧。
沈墨这么想着,没注意到身后的女孩在他转身离开后,脸上幸福的笑意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悲伤。
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挺拔宽阔的背影,那个曾无数次将她背起、温暖而可靠的背。
像是要将这个人永远镌刻在记忆最深处,烙印在灵魂里,融于血肉中,谁来了都无法将他从她的体内剥夺。
眼前逐渐变得模糊,连他最后的背影都快看不清楚了。
她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只是在心中无数遍默念那个她此生最爱的人的名字
沈墨,沈墨……
“你的眼睛很漂亮。”
“苏晴,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我们结婚吧。”
第九十五遍,买好可丽饼的他回头,笑着朝她一步步走来。
第九十九遍,一辆轿车朝她疾驰而来……
那一瞬间,整个人如同化作一片毫无重量的羽毛,轻飘飘的。
落在白色的雪地时,她甚至觉得没多大感觉。
模糊间,她听见他在呼喊她的名字,踩着皑皑白雪,奋不顾身朝她飞奔而来。
那一刻,一场下了长达五年之久的绵绵细雨终于停止,没有尽头的湿冷和阴郁也被晨雾驱散。
他蹲在她身边,将她抱在怀里。
她能感受到他在颤抖,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视线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但她总能轻易描绘出他的脸,活灵活现,因为已经描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