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知道。

他总是用纨绔又混不在乎的外表来包装自己，一副随心所欲的模样，仿佛从未对任何事物真的上过心。

正因如此，每当他认真做一件事，或者说些庄重严肃的承诺时，都还是会下意识让人觉得他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不必当真。

因为面对他，过于真假难辨，那干脆一律当做是后者好了。

“是。”和他无声对视许久，再开口时，苏晴的回答让沈风一惊，因为不再是否认的答案，且一个字说得坚定有力，“但你肯定不只是因为我的几句话，沈风。你本就有自己的顾虑和想法，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只占了极小的一部分，甚至可能只是一颗推动你提早做了这个决断、微不足道的小石子。”

一眼望进她漆黑如夜的眼眸，沈风恍如在她眼底最深处看见了炽烈的光芒，让他不受控制地想要向她坠落，去寻求那抹光。

已经平复过来的心跳因为她的一番话，不争气地陡然加快。

一片此起彼伏的质疑和谩骂声中，只有她，坚信他的决策是经过深思熟虑，而不是过家家般闹着玩。

声音很微弱，但足以充斥沈风的所有听觉。

其他不重要的声音再听不见了。

嫂子你啊，还真是不一样得有意思。

咧开嘴轻笑一声，沈风再次冒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嫂子，你真的很适合当深夜电台主播。”

第111章 第一位打工人

无名画室的第一位正式员工，来得和其名字一样随意和草率。

某天下午，苏晴在工作室附近的街上晃悠，低头看手机时，一不小心和迎面走来的一个人撞上。

对方手里拿着的东西顷刻间撒落满地。

苏晴一看，赫然是一张张的画。

爱画心切的她立即蹲下身把画快速捡起。

所幸地上没积水也没脏污，否则怕是要对不起这些画了，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赔人家。

可只捡了几张，对方却突然一把将她手里的画都扯了出来，恶狠狠揉成一团往地上摔：“够了，别捡了！”

苏晴看着那些色彩鲜艳的画顷刻间变成废纸团被扔在路边，愣了一下，心底有种说不上来的遗憾，这才抬头看向她撞上的人。

是一个……

额，男孩还是女孩？

刚才听声音像男孩来着。

看着很年轻，像大学生。

留着一头长发的男生低着头，眼眶红了一圈，像是想哭又在强忍泪水，看着一地的画，眼底满是不甘心。

苏晴不知道对方经历了什么，但她知道，一位画家在情绪崩溃时毁掉自己千辛万苦画出来的画，事后不会有多少的解脱，只有无尽的后悔。

因为以前的她也经历过这些，所以她太明白了。

后来，她不再毁画，只是找了另外一种不太健康的渠道吸烟来宣泄那些无处安放的烦躁。

她吸得不多，有时点燃一根也只抽了一口，更多时候都只是夹着烟让它静静燃烧，自己对着虚空发呆。

直到烟燃尽，烫到了指尖，她才回过神来，把烟掐灭。

所以她才对沈墨身上的烟味有些敏感。

毕竟她自己闻得也不少。

可她其实并不爱闻烟味，臭得要死，但还是自虐般，让整个密闭的空间充满这种难闻的味道。

想起原世界的事，苏晴自嘲一笑。

不过这些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后来，她还是去见了心理医生，通过正规的疗法来让自己不再经常陷入这种极端和悲伤的情绪里。

于是苏晴默不作声，敛下眸子继续捡画。

瞧见她的举动，萧瑾怒吼：“我说别捡了，你听不懂吗！”

“喂，你是聋了吗？”

“别捡了！”

苏晴恍若未闻，把画一张张叠好，再把变成纸团的画小心翼翼地展开铺平叠在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