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算空间坐标、定位时空、带上两个放假的小朋友、穿越……前前后后也就十几天的时间而已,却没想到他们会迟来这么多。
狱门疆内的五条悟平静地表示了理解:“毕竟是不同的时空,会出现这样的时差也很正常。”
他看起来既不惋惜也不埋怨,甚至没有兴趣感慨其中的阴差阳错,只是平静地陈述自己的看法,这样的表现,恰恰说明这个家伙已经毫无期待,他们恐怕......是真的来晚了。
断臂夏油杰指尖发冷,他看着白发男人冰冷的脸,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
这个人,这个守护咒术界多年,理应受人尊崇的最强咒术师,却自愿困在无人知晓的黑暗里,独自战斗了一百年。
没人知道他们这些年的付出,也没人知晓他们这些年承受的苦难,人们依然过着和从前一样的生活,咒术师们仍然在战斗,社会依旧充斥着诅咒,人类在日复一日的互相残杀中走向更加糜烂的未来。
看啊,即便他们做到了这个地步,世界也依然没有变得更好。
可是,即便世界已经糟糕至此,他们还是在为这个世界战斗。
因为理想“无悔”,爱也同样“无悔”。
不可名状的怪物在黑暗中蠕动、膨胀,它的身上看不见一丝一毫人类的痕迹,怪物一阵横冲直撞后,狠狠撞在了白发男人布下的屏障上面。
砰,砰,砰!
白发男人没有再阻拦它,而怪物也没有再攻击狱门疆里的任何一个人。
五条悟看着怪物的举动,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
狱门疆五条悟淡淡点头:“他不会刻意攻击谁,只是太痛苦了,需要发泄而已。”
丧失理智的回收站是不懂“克制”的。
他告诉他们:“大概是人类向往自由的本能,每个月的十五号,我都会打开狱门疆回收大地上积攒的诅咒,他每次都想跑出去但是以他现在的情况,一旦跑出去,整个城市都别想好了。”
百年间积累下来的实力货真价实,足以摧毁掉人类的家园,就算怪物本身并没有刻意毁灭谁的意图,“破坏”仍然是他的本能。
狱门疆里的白发男人说话很慢,也没有五条悟平时说话时或慵懒或俏皮的语调,剔除了所有感情的语气......更像是幼年时期的五条悟。
小小夏油杰转过头,看见小小五条悟正直勾勾地盯着那边的白发男人,脸上的神情跟男人有七八分的相似。
“......”
这个五条哥哥,与其说是变得陌生了,不如说是返璞归真了吧?
断臂夏油杰和小小五条悟从进来的那一刻起就一言不发,而唯一在跟白发男人交流的五条悟也始终无法将那个问题直接问出来。
僵持中,小小夏油杰忧心忡忡地开口道:“悟,我们应该帮你做什么?”
……问出来了。
另外三个人下意识地提起了心。
白发男人的目光淡淡扫过来,终于真正落在了小小夏油杰的身上。
他毫无波澜的猫眼与小小夏油杰对视片刻,说:“没有了。”
“......”
“这里已经不需要你们帮忙了,你们回去吧。”
五条悟缓缓吐出一口气。
这个答案并不出乎他的意料,但亲耳听见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五味杂陈。
如果没有其他平行世界的他们强行介入,眼前这个五条悟的结局或许就是他的结局。
他也直截了当地问道:“杰的灵魂是已经彻底消散了吗?”
“大概。”白发男人道:“他本来就死过一次,灵魂强度远远不如正常人,能断断续续的坚持二十年,已经是意志创造的奇迹了。”
二十年......
这两个人总共消失了100年,而回收站夏油杰坚持住了最开始的20年,那么,狱门疆五条悟寄信的时间点,正好就是夏油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