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少云眉头微微蹙了蹙,正要拒绝,却听一旁忽传来一声尖叫,声音凄厉而尖锐,接着便是器物撞倒的巨大声响。吓得众人齐齐看过来,却是小荷捂着肚子瘫坐在地,下腹部隐隐有血丝渗出。
“老爷……老爷……汤、汤有毒!有人害奴家性、性命……”杜小荷捂着肚子,眼睁睁见着下/处之血,平素妖冶的脸蛋此刻尽是绝望,奈何身子僵硬无力,一双杏眼便拼命在人群中寻着那抹熟悉的高大身影。
却是什么也没看到,那人根本没来。
禾大富匆匆赶来,拨开密密麻麻的人群,便见一双死灰般的眼睛定定凝着自己,心中抽疼得厉害,这个孩子许是自己这辈子最后一个了,忙哑着嗓子叱道:“来人!来人!还不快去找沈七那小子来!晚了伤了老子儿子,老子绝不饶他!!”
又看着小翠叱道:“这汤谁送来的?!老子要了他狗命!”
小翠圆润的肩膀猛地打了个抖,忙惴惴低下头,禾大富胡子一抽,又抬头去审视大夫人。
魏明芳表情尚安,老财主怕老婆,这样的事这些年她可没少干过,她要的不过是侄子听话,好日后安了心留在自己身边罢,不过打掉一个孽种,有什么要紧?当下便将人去后院抬担架,又对着春儿温柔哄笑道:“是你端来的吧?我们大伙方才都见着了的。”
春儿一楞,糊里糊涂点了点头。她是最怕见血的,早吓得不知所措。
“哼,好个妖女,这样歹毒心肠!李嬷嬷,带她下去好生拷问!” 魏明芳眉头一挑,身后嬷嬷便一拥而上,拖了春儿向柴房走。
一侧老财主与杜小荷齐齐一楞,禾大富道:“夫人不急,这丫头怕是连毒都不识,哪儿知道害人!”
“呵,她是不知害人,却保不准被指使着害人。老爷为何不想想,素来宅子里平安无事,如何近日你从庙中接了人来,便无端不安宁了?”说着,一双细长眼睛便不着痕迹向侧边韩少云身上扫去。
韩少云面色无波,倒也不计较众人如何看她,微微抬眼一扫春儿,淡漠吐出一句便自向后院走去:“她自己都喝了,如何害人?那害人的心中有数。”
身下之血越淌越多,瘫在地上的杜小荷却忽然不哭了,惨白着一张灰黄的脸,只那杏眼倒弯起来,凉凉傻笑开:“呵、呵呵,原来是这样……我说呢……我说他为何就不急……他怕是早已经料到了吧……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破宅子……”
又忽然如中了邪般,明明被毒得快要死去,却不知哪儿来的一股力气翻身爬起,不要命地扑向小翠道:“臭丫头!狐狸精!我、我早该把你扔在妓院,去接那下三/烂的客!枉你如今反过来阴我、算计我母子性命!我、我掐死你!”
“来人~~她疯了,把她扯下来,一同送到后院看管。”担架已抬来,魏明芳冷冷朝后挥了挥手。
嬷嬷尖利的指甲生生掐进肉里,掐得春儿也回了神。哎哟哟,偷喝你点肉汤就要我死,有没有这个道理嘛?
忙扬声解释道:“不是我,不是我,是鸣远表哥让我送的!我没有偷喝,我就是用筷子掂了一点点汤试个味道而已!真的,不信你们看,我嘴上就这一点点油!”
“呵,岂止是试了味道?你却是将那汤整整喝下去半钵。”才说着,人群外传来一声空灵嗓音,话音含笑,淡淡兰香袭近,小木姬已然行到跟前。
修长的手指掂起桌上残余浓汤,凑至鼻间轻闻:“哦呀,倒是毒得很~~哪有给人下毒,倒自己先尝了一半的道理?夫人您说是不是?”
人人都爱美男子,况是小木姬如此绝代风华之颜,魏明芳冷不防楞了楞,又不甘心道:“谁知喝了没喝?不扰木姬仙子,我不过教导自家孩子,外人不便干涉罢?”
“呵呵,他不便干涉,我却是十分方便。”沈七手持鹅毛小扇立在几步外,青衣翩翩,狐眸弯弯饱含戏谑,顺手在杜小荷颈间、腕处摁下几只银针,冷冷坏笑道:“才说呢,如何岳母那般美人却生了个傻子,原是家中主母歹毒。你若不信我家娘子喝过,爷这厢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