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沈七这几天很老实。只是,前天张扒皮的媳妇偷了人,沈七算出了奸/夫,张扒皮赖着不付银子,他只好给他们家老井下了一大包泻药……后来,赵阿公的老母猪半夜跑进李乡绅家,李乡绅不还,沈七就免费帮赵阿公写了状纸,只收了他一条肥鲤鱼;
他还做好事,给巷尾90岁的梅大娘挑了两桶水,只是不小心把水缸砸破了,被梅大娘狠狠打了一顿屁股,磕坏了膝盖……哦,对了小母鸡,沈七还学会下面条了。今天早上他给我下了一大碗很香的鸡蛋面……不过,趁我吃饭时又偷走了一两银子……”
“呵~~”小木姬专注听着,闻此言,两道柳叶眉微微上挑笑将起来,因见身旁傻丫头抿了抿小嘴还要继续往下说,忍不住便打断道:“他……就从没出去走走看看,只窝在巷子里头胡闹么?”
“恩,是。”春儿点点头,小眉头皱皱十分苦恼:“小母鸡,我夫君他还有救吗?”
“……果然如此,好个臭小子。”小木姬颔首拖着下颌,想是在思考什么,一双眸子濯濯潋滟有如水波拂过。
抬眼见春儿眨巴眨巴在看她,那小眼神里满满的诚恳求助,便又十分好笑地从袖中掏出来一只玉白狐毛小簪,素手轻拂,在她青丝髻上仔细一别:“莫说有救,我若说无救,你又可愿离开他么?”
春儿摇了摇头,答得十分坚定:“不能。”
秀才阿公曾经说过,“英雄救美之恩,当以身相许以报之”。沈七虽然十分坏,但是他对自己有恩呢……而且跟着算命先生还是有肉吃的,比如昨天晚上那条肥鲤鱼。
“呵呵,如此坚定,你就不怕有召一日被他负了心?”小木姬眼神略微一黯,下一秒又转而淡笑如风。因见簪子已然插好,修长手臂一揽,便将春儿小小的身子轻揽至梳妆台前。
妆台铜镜打磨得十分透亮,浅黄光影里打出一大一小两张贴得极近的俊秀脸庞。那大的,虽面覆薄纱看不清五官,只一双眸子却有如烟波舞动,摄人心魂;那小的,粉嫩小脸,俏鼻红唇,又加一只狐毛白玉簪子点缀,更似化为人形的银狐般惹人爱怜。
小木姬垂眸低看着,忍不住便抬手将她尖尖下颌一挑,本待要再做些什么,那厢门外却传来急惶惶脚步声一阵。
“那个……木、木、木姬,酒肉已送来~~”尤菜花直愣愣瞅着镜前二位美人暧昧之姿,笑得肥脸直抽搐。难怪她从来……啧啧,原是……
好在她这些年见过世面不少,很快就平静下来。小心开了门,命人在门外摆好凳子,那厢二十名听客便在廊上端端坐了下来。
老鸨儿贪钱,因今日请的恩客不多,便只找了些钱多好宰的外地商旅。那人堆里南疆的北疆的西荒的,杂乱服饰五颜六色一片,春儿只觉新鲜得紧,嚼着猪耳朵丝,不时往帘外好奇探着小脑袋。
“老大,老大,看!那傻妞儿原藏在这里呢!”人堆里,大漠汉子老奎顿时眼睛一亮,兴奋指了指帘内埋头啃肉的粉衣女子,笑得一脸激/情/荡漾。这些日子找不见她,敢情却是在妓院里头藏着呢。
却说中原的女子在大漠贵族间向来供不应求,本来前些年江南闹水灾,他们每年来一趟,还能买上一车回去卖一卖;然这几年大凉国国泰民安、百姓日渐富庶,便是穷人家的女子也少有肯卖去妓院的,那妓院里头的懒女子就更不愿跟去大漠吃苦了。
眼看着来江南都快呆了大半个月,日日花钱如流水,手头上的妞儿却还没弄到几个,临县老主顾柴家虽信誓旦旦说能帮忙凑上半车,到了如今也不见他半个影子,一帮人自是心急如焚。因听闻妓院里有只小母鸡最近风头正盛,便寻着味儿跑来看看是否有搞头,不想却碰到了那看一眼就想虐死她的小傻妞,当下自是兴奋难耐。
老大邪荼四十来岁,浓眉大眼的,本长得魁梧阳刚,只那脸上一道刀疤从左额一直滑到右嘴角,却显十分狰狞。
他顺着老奎视线斜眼一看,那帘布里头探进探出的小脑袋可不就是她么?前些日打听过,这妞儿长得好看而且脑袋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