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办公室的灯一亮,往办公桌后面的椅子里?一坐,便有了一种和久别重逢的老友对话时才会有的复杂感。

简若沉拍了拍扶手,仰头看向电视。

关应钧把录像带放好,调了频道。

黄灰色的画面出现在屏幕里?,印出了军装警的枪口和陆堑灰白平静的脸。

所?有人?刹那间坐直。

这么敏-感的内容……

毕婠婠喃喃:“坏了。关sir,按暂停,我?去拿DVD录,避免烧带。”

有些录像带只能放一次,放完之后会自我?销毁。

刚才大?家都在兴头上,竟然没能想起来。

关应钧按了下暂停按钮。

“咔哒”声?回荡在办公室内。

“不行,暂停不了。你先去拿过来录,能录多?少是多?少。”

关应钧说着,低头看向坐在他工位里?的人?,“你能记多?少?”

简若沉图形图像的记忆能力强,如?果他都不能记下多?少……

“我?试试。”简若沉直直盯着电视。

画面里?,三名全副武装的军装警直直站着。

服装统一、步调一致。

看摄像角度,摄像头应该被?放在第四位军装警身上。

画面里?没出现枪-支枪口,说明?摄像头没装在军装警的胸前,而是被?放在枪-支上,很可能是枪身侧面。

很快,摄像头微抬。

是枪口抬起了!

简若沉不禁紧紧握住椅子的扶手。

他是想让陆堑伏法。

千吨毒-品,打成筛子都不够解气。

但这不代表他想看到一盘记录着陆堑行刑过程的录像带从刑场流出来!

这盘带子拍到了行刑的军装警,要是陆堑手底下尚未清扫干净的马仔看到了视频,调查出行刑的军装警是谁……

他们说不定会报复!

简若沉扫了一眼陆堑的穿着,随即调转视线,快速记下了镜头里?三名军装警的腰带和鞋子。

在着装一样的情况下,腰带和鞋带的系法,最容易分辨一个人?

“砰!”

四道重合的枪声?陡然响起。

一簇溅射形的血花喷至沙地。

关应钧手指微动,想要挡住简若沉的视线,但抬起一半,还?是只搭在桌沿一瞬,又垂落,握住了他的手。

电视画面里?,镜头垂下了。

毕婠婠举着相机,以最快的速度来,也只录到第四位军装警的鞋。

下一瞬,录放机里?传出一阵焦臭味。

接着冒出一簇火花。

“烧带了!”毕婠婠放下录像机,上前就要抢救带子,还?未碰到,就被?张星宗扒开,“我?来!”

他拿钢笔撬开放录像带的地方,好歹将录像带外壳抢救出来,跟拿着烫手山芋似的左右手倒腾,最后半丢半放地弄到了自己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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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只剩个壳子了。

张星宗叹息:“怎么办?”

简若沉能记得住画面里?的信息吗?

关应钧沉默数秒,“录像的人?是什么意思?威胁我?们,告诉我?们他会对行刑的军警下手,还?是单纯地挑衅,让我?们去找录像的人??”

“就怕是前一种。”张星宗面色肃穆。

简若沉没说话,扯了几?张A4纸,写写画画,记录下刚才看到的,四个人?系皮带和鞋带的方法。

“那些军装警,分别用三种不同的方法系鞋带,前两个是十字交叉法,第三个是锯齿系法,第四个录像的,是平直系法。”

他点了点纸张,“第四种最明?显了,因为鞋带明?面上不交叉,头尾藏得比较好。”

毕婠婠凑上去,边看边拿出录像机对照。

她虽然只录了最后一个,也足以看出这幅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