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熄灯’这事?是迫不得已?,但终究是杀人、是违法?的。说实在的,我这些?年,也过得有点不踏实。方天芝和黑山,都参与过熄灯,方天芝出?事?的时候,我们?完全没?想到姜红烛这个人,以为是又出?现了掠食者,黑山出?事?,我其?实是有想到她的,但一想,她都死了三十多年了,何必自己吓自己?加上世龙说,事?情都跟你有点关联,我们?就以为,可能是陈天海……”
陈琮没?吭声。
原来他那巴掌,归根结底,是替姜红烛挨的。
“再后来,就是老九出?事?,那天你也在现场,红烛、戏服,等于是明明白白跟我们?亮底牌了,开始,我真的吓到了,再一想,那是个年轻女孩,而姜红烛要是还活着,怎么也得六十多了,就又放了心,以为是知悉内情的人借她的名义搞鬼,直到……”
“直到一夜过去,集我们?三个老家伙,还有阿欢、瞎子的能耐,五打一,居然还都占不了上风。”
陈琮想到了什么:“所以那一晚,我看到各种混乱的颜色……”
福婆点头:“是我们?养的石头。我们?这几个,都没?掠食的能力,没?法?进?入别人的石头,但我们?可以‘护门’,所以轮番上阵,接力对抗,你看到的,应该就是石头的‘场’混在了一起,各种对抗、渗透、被挤压。你可以回想一下?,当时,是不是那种‘晃漾的油黄色’占了上风?”
陈琮舔了下?嘴唇。
没?错,那时候,色彩虽然极其?混乱、时刻变换,但那种晃漾的油黄色,一直都没?被压制住、始终在四向渗透。
“然后,我们?就彻底明白了,就是她,除了她,没?人有这能耐。她没?死,找我们?报仇来了。但是吧……”
福婆微笑。
但是吧,确定了这一点之后,她非但不害怕,心里反而踏实了。
可能是年纪到了,大去在即,不想扣着“杀人”这顶帽子终结一生,姜红烛没?死这事?,像突然给?她送了一份礼,整个人居然轻松了不少。
她在这里暂停。
“现在,该轮到你跟我们?说说,你是怎么受伤的了。”
***
有了之前的诸多铺垫,陈琮这头倒也好说。
他刻意淡化了肖芥子的部分,只?说自己在这认识个朋友,叫金媛媛,昨天是应她所托、帮她还车,半路听到动?静停车查看,结果被后车厢里藏着的一个披麻布的女人突袭,以及,他离开的时候,看到有个年轻女人驾车疾驰而至、接应麻布女人。
至于麻布女人究竟是不是姜红烛,他也不确定,毕竟全程都没?看到脸,只?知道她似乎没?有腿,因为她始终拖着两条空空的裤管。
这部分合情合理,和眼前发生的事?也能接得上,福婆没?多问,只?说了句:“那年轻姑娘,八成是帮她做事?的。”
倒是梁世龙听到“金媛媛”这个名字时,忽然想到了什么:“金媛媛?是不是昨天跳楼那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