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附和:“是啊,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车祸了呢,所以说啊,天妒英才。”
***
陈琮原本?以为,神棍怎么着也要住豪华总统套,没想到只是中?规中?矩大床房,没搞特殊。
他也没跟神棍客气,大喇喇在沙发上坐下,问他:“你那石头,养得怎么样了?”
……
神棍朋友的事?,他一直惦记着,去魇山时?,特意问了肖芥子?。
肖芥子?说:“你让我动一下脑子?。”
说着阖上眼睛。
这话说的,仿佛那脑子?不是她的,又好像她跟自己脑子?的某些部分并不熟,得有仪式感地开动。
陈琮想起古时?候的问卜天地,也是这样吧,闭上眼,启动脑子?里的wifi触角,也不知?道联通到了冥冥中?的哪位大能。
等她睁开眼睛时?,表情有点?迷茫,仿佛得了一些头绪,但并不十分理解。
她说:“好像不在这头。”
“这头”是个相对概念,有“这头”,那自然就有“那头”。陈琮追问:“神棍的朋友是在‘那头’?那头是什么地方?类似阴间、鬼的那种?”
肖芥子?摇头:“就算有阴间、鬼,也是在我们这头。”
她边说边在地上画了个“∞”符号,像个倒掉的8,然后指符号的中?间节点?:“司岗里。”
再指右面部分:“我们这头。”
陈琮居然听明白了:佤族神话中?,人类从司岗里出来,源源不绝,进而构成世界,那个节点?是关键,生命只往“我们这头流动”。
一切有形无形存在,都在这头。
左面的就代表那头,那头什么都没有,无喜无怖,无乐无忧,无百态也无万象,难怪叫“大荒”。
“那能去吗?”
陈琮的想法里,管它?大荒、小荒,能去探望就行。
肖芥子?迟疑了一下:“我去不了,我只能在这头,神棍……我看?也没那个能力。”
陈琮点?头:“那……那头会永远那样吗?”
想想都觉得很难捱:肖芥子?在地下尚且觉得冷清寂寞,地下还算是“有”呢,大荒是真真正正的“无”,估计连时?间都不流动幸好是两个人,如果只有一个人,应该撑不了几年吧,再强韧乐观的信念,也敌不过虚无。
这一次,肖芥子?的回答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她说:“不会,等生命往那头流动的时?候,那头就不是大荒了。”
听起来很漫长?,但是个好消息,陈琮有点?激动:“什么时?候?”
“等我们这头逐渐废弃、成为大荒的时?候。”
……
《道德经》里说,“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有无相生”,有或可转化为无,无也可以转化成有。大荒永远存在,如影随形,我有时?它?在无,我无时?它?在我。
无法探望,分属无法汇合的两头。
陈琮叹气:“那神棍是见不到他的这两个朋友了吧?”
肖芥子?回答:“人生如梦嘛,真见假见都是见,总比不见好。他要是不介意,我可以送他一场梦、为他烹一场黄粱。不过前提是,他得养出石头来。”
***
你那石头,养得怎么样了?
神棍愁眉苦脸,在陈琮斜对面坐下:“你们这养石头,也太难了。”
对肖芥子?的答复,神棍是选择性的接受:你这里给不了答案,或许别处有路,反正寻找已成习惯,那就再找呗,多问几句,多走几步路的事?儿,不费劲;至于来一场梦嘛,也挺好,聊以慰藉。
但关键是,这养石头,也太难了!
即便?陈琮给他传授了全套的技巧,还赠送了他各种汤药、音律大礼包,他一番操作猛如虎,养得面色红润、精神愈加焕发,但所谓的和石头达成“沟通”,还是半点?迹象都没有。
他向?陈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