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攥紧了手中的玻璃杯,琥珀色酒液在杯身摇晃。
余光里,沈聿拽着一脸雾水的裴同舟到麻将桌,洗牌机的嗡鸣瞬间撕开喧闹。
迟祎戈长腿跨过满地光影,坐在温妗念身侧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温同学,你宁愿去相亲,也不愿考虑我的提议?”
原本望着落地窗发呆的人,被这声质问惊得一颤。
转头撞进那双桃花眼,幽暗中浮动着薄怒,像淬了冰的火焰。
她扯出个冷笑:“相不相亲,结果都一样。”
反正姜潇是要利用她的,而她虽然有对策,却不是万全。
“你这是自暴自弃!”
他倾身逼近,呼吸扫过她耳际。
温妗念突然发力推开他,指甲在他腕间留下红痕,她有点脾气。
“迟博士,你扪心自问,我哪点值得你喜欢?当金丝雀供你消遣?等新鲜感过了,你还会记得温妗念是谁?”
她颤抖的睫毛上凝着细碎水光,像沾了露水的蝶翼。
“我信你有真心?“温妗念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还是信我能从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世家手里全身而退?”
她突然笑了,声音却像被砂纸磨过般低迷,“迟博士,你的真心,对我来说不过是悬在脖子上的白绫。”
迟祎戈喉间涌上苦涩,看着她习惯性地将身子蜷缩成防御姿态。
突然想起初见时她,她是明媚的,哪怕在国外拿个话筒当着整个实验室人面对他表白,那时候的她都是神彩奕奕的。
此刻她眼中翻涌着不安。
分明就是以往以为被抚平的伤口,又开始在暗处溃烂生脓。
迟祎戈哪怕很多年以后,他依然记得当时她那副令他心疼到骨子里的模样。
“不信真心?”
他舌尖轻抵后槽牙,眼底翻涌着暗潮,“那就信我的欲望,想把你揉进骨子里的那种,够不够真实?”
麻将牌清脆的碰撞声在室内此起彼伏,混着几人的笑骂与女子娇嗔的调笑声。
迟祎戈侧头,蜷缩在沙发角落的女子不知何时已睡着。
霓虹灯透过落地窗在她脸上切割出明暗交界,长长的睫毛投下阴影,眼角还悬着颗晶莹泪珠,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泪珠被轻轻拭去的瞬间,温妗念无意识地往沙发深处缩了缩,这个细微的动作让迟祎戈喉结滚动。
他将她散落的刘海别到耳后。
无奈叹了一口气。
伸手把沙发角落的薄毯给她轻轻盖上。
傅祎依刚从洗手间回来,瞅着迟祎戈展开小薄毯的动作,走了过去,“哥,念念睡着了?”
她凑近时被迟祎戈冷冽的目光刺得一缩。
“说说看,怎么回事?”
傅祎依有点心疼,“好像是姜潇安排念念相亲.....“
“我知道了。”
迟祎戈打断她的话,让他们要么回酒店,要么去客房。
“那念念呢?”
傅祎依话音刚落,迟祎戈已经俯身,手掌贴着温妗念膝弯处将她稳稳抱起。
沉睡的女子突然往他颈窝蹭了蹭,发间的茉莉香混着淡淡的酒气扑面而来。
“她的包。”
傅祎依小跑着递来两个包,他单手接过时,怀里的人无意识的又往他怀里蹭了蹭。
迟江集团明面上还是迟珉管着。
迟祎戈作为继承人,在幕后掌权,他早已习惯在夜色里运筹帷幄。
打麻将的几人并是他最好的利刃。
最里间的客房门无声滑开,智能系统自动调暗灯光。
迟祎戈将温妗念放在柔软的鹅绒床上,却发现她的手指揪着自己袖口。
霓虹透过全景落地窗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光斑,他俯身,温热呼吸拂过她微张的唇瓣。
“到底要让我多狼狈,才能信我?”
迟祎戈微微喘着气,好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