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了一点酒。

红酒明显要比之前喝过的香槟酒的度数更高，后劲更大。

周聿淮没让夏礼喝太多。

这顿饭夏礼吃得很满足，虽然每个碟子上的摆盘都称得上过于精致，份量还很少，但因为味道实在很好，很美味，他忍不住多吃了点。

周聿淮举着玻璃杯喝酒，目光定格在对面的夏礼身上，很有耐心地看着他吃。

“吃饱了吗？”他问。

夏礼说饱了。

回去的时候，夏礼明显感觉到外面空气变得沉闷不已。

坐在车里，还没驶出去多远，就落下了颗颗雨滴，打在玻璃窗上。

“下雨了。”夏礼说。

“嗯，有伞。”

夏礼点点头，靠在车里听雨滴落下的声响。

到后面越下越大，车窗上的水痕蜿蜒而下，看不太清外面的景象。

夏礼想到了很久以前的那场暴雨。

比今天的雨还要大。

“周聿淮。”他侧着头轻轻开口。

“嗯？”

夏礼缓慢眨眼，问：“那场雨下，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接连雨声不断。

打下来的声音很清晰，甚至能盖过人声。

夏礼竖起耳朵。

有一瞬间他甚至觉得周聿淮好像回答了，但他没听见。

过了好一会儿，周聿淮才说话。

“我不知道。”他说。

夏礼听见了，心底泛起微微失落。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情绪，明明他也没有很在乎。

周聿淮问他要不要谈恋爱，没有说喜欢。

在那么大的雨里把他带走，却不知道是为什么。

好像没什么特别的缘由。

“...噢。”

夏礼应了声，理不清自己的情绪。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听什么答案，为什么会莫名其妙显示出期待。

但周聿淮原本就是这样随性的人，没人猜得透他。

也不会一直给对方想要的回答。

夏礼就不再问，低头玩手机。

周聿淮侧目看了他一眼，发现这小孩怎么好像情绪不高了，明明吃饭那会儿还挺开心的。

车子压着地上的雨水一路到夏家老宅。

周聿淮下车给夏礼撑伞，送他到别墅门口。

车里暖和，甚至还有点闷，但到外面雨水裹挟着风，顿时凉意袭来，侵入皮肤。

周聿淮撑伞，陪着他往前走了几步路。

他看了看夏礼的神色，问：“你是不是不满意那个答案？”

“我能有什么不满意的。”

夏礼反驳。

他低着头，到阶梯的地方，抬脚迈上去。

檐下不再有雨，周聿淮没有跟上去了，他仍旧撑着伞，只身立在雨里。

夏礼转身对着他说：“我回去了。”

“夏礼，”周聿淮叫他，“你有情绪要让我知道。”

夏礼站的地方要比周聿淮高一点，两人差不多平视。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没办法再说自己没有情绪这样的话，因为周聿淮很聪明，总能看透他的情绪。

所以夏礼沉默着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