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逆来顺受,永远百依百顺,永远在外人面前撇清跟自己的关系,自己在他嘴里永远只是同学,只是朋友。他就像机器人一样稳定,一样心平气和,连一点情绪变化都舍不得给自己,对自己仿佛是对领导对老板……没有喜欢,只有听话,只有永远没有回应的情绪冷暴力。
陆昀初声音断断续续,陈业听了半天才勉强听懂他的意思。
“嘶。”他搞不懂他们之间的弯弯绕绕,看陆昀初捂着胃脸上表情十分痛苦,他赶紧扯了张纸过去,“吐车上200啊!我说你以后少喝这么多酒。”
他拍着陆昀初的背顺了下,又不解问:“所以你是想他多跟你发脾气?”
他狐疑地打量着自己这位好朋友,这小子不会是个m吧。
陆昀初等胃里缓和一阵后慢慢仰在靠垫上,不知道是醉了还是困了,总之不再搭理陈业。
“喂。”陈业推了他两下没反应,没辙,只好催司机开快点赶紧把人弄回去。
夜里的城市热闹,夜里的农村也很热闹。
来黎言家吃席的人已经散了,唱孝人也收好东西回屋,等着天亮继续本职工作。
黎言从挂断电话后就一直坐在冰柜边没动,手机关机了他也没反应。天色黑的像画布上的墨,陪着他的也只有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黄狗。
他现在特别想把自己灌醉,可灌醉了就没人来处理明天的事了。
门外酒席的桌子还没收,他抬眼看去,恍惚中看见一道人影朝这边走来。
眼睛哭多了视力短时间下降不少,等来人站在他面前了他才看清是谁,瞬间站了起来。
“滚。”
黎大汀对上他眼底的憎恶,看向冰柜的一瞬间眼底通红:“言、言言……奶奶呢?”
“滚啊!”黎言猛地冲上前把他推在地上,看着他的爸爸,不知道是发泄还是委屈,他扬起拳头一拳一拳打在他身上。
“谁让你回来的?谁让你回来的!”
黎大汀被他打的蜷缩在地上,挣扎着看向冰柜,霎时间眼泪夺眶而出。他推开黎言,也没顾得上站起来,颤抖地爬到冰柜前跪着大哭起来。
“妈……是儿子不孝……我没用啊……”
黎言听着他悲怆的哭声只觉得身上哪儿都疼,他弯着腰,分不清是病理还是心理。
陈喜妹昨天跟他说,她把黎奶奶送去医院的时候黎奶奶还清醒过一阵,可能是预料到自己不行了,她叮嘱黎言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还有……给黎大汀一条生路。
黎大汀是赌狗,可他在当赌狗前也是最孝顺的孩子。
黎言以为自己哭到现在已经哭不出来了,可在见到黎大汀的瞬间,他还是觉得难受。
门口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黎大汀宛若惊弓之鸟瞬间躲到冰柜后,可来人不是债主,而是完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陈岁年。
“言哥……”他看着黎言顿住了。
“你……”黎言也没反应过来,愣了好几秒才稍微整理了下自己,“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跟陈岁年平常接触不多,顶多就是关系比较好的朋友。他突然出现在这里,黎言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陈岁年似是有些尴尬,怕他误会,赶紧解释说:“我们之前聊天的时候你说过你老家在哪里,我最近在这边拍戏,刚好有两天假。你之前说老家只有奶奶一个人在,我就想顺路替你过来看看……”
他看眼冰柜,后面的话没说出来。
他原本只想今晚来踩踩点,等明天买点东西再过来,但没想到刚进村打听就听到黎奶奶去世的消息,又知道黎言也在,就赶紧跑了过来。
黎言压下情绪,勉强笑了笑,客气地让他先进去坐:“不好意思一来就让你看到这些……你过来不远吗?”话题转的很生硬。
其实远,陈岁年心道,绕过来要好久。
但他摇了摇头:“不远,顺路的。”
黎言应了声,没再讲话。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