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认真的。

这个认知?像一束猝然炸开的烟火, 瞬间点燃了沈硯清沉寂多年的心?湖。

巨大的驚喜包裹着她, 血液在四肢百骸奔流冲撞,让她指尖都在微微发?麻。

三年了,那份被她深埋心?底, 以为早已无望的情感, 在这一刻似乎看到了最荒谬也最诱人的出口。

然而,这狂喜的火焰只燃烧了一瞬。

下一秒, 一盆冰冷的水,从头浇到脚。

理?智如同?挣脱枷鎖的野兽,咆哮着撕碎了那短暂的美梦。

溫月晗是谁?

她是N市溫家的大小姐,即将和门当户对的家族小姐联姻。

她此刻的提议,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那晚“意外”带来的责任感?

还?是因为被家族逼到绝境后?,抓住眼前这根看似最方便?的“稻草”一个恰好喜欢过她,且有过肌肤之亲的自己?

沈硯清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緊, 揉搓。

呼吸变得艰涩。

她抬眸看向餐桌对面的温月晗, 对方眼底那份认真像細小的针, 密密麻麻扎在她心?上。

她不能。

她不能乘人之危。

她更不能……接受一份可能仅仅源于责任, 愧疚或走?投无路的“施舍”。

苦涩的味道从喉咙深处蔓延上来,沈硯清感到一种近乎窒息的压抑。

强迫自己扯动嘴角,试图做出一个表情, 却只牵起一丝比哭还?难看的弧度。

“不要。”

她的声音干涩沙哑。

这两个字,沉重地砸在寂静的空气里,也砸在她自己千疮百孔的心?上。

她垂下眼帘, 避开温月晗瞬间变得错愕和探究的目光,仿佛这样就能保护自己最后?一点摇摇欲坠的尊严。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用更尖锐的疼痛来维持清醒。

“生活已经很苦了。”

沈砚清有些艰难地开口,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我要娶的妻子……”

说?到这里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目光直视着温月晗,那里面翻涌着複杂,以及一丝难以察觉的痛楚,“不仅要我自己喜欢。”

她缓慢地吐出最后?几个字,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对方……也要喜欢我才行。”

不是责任,不是愧疚,不是走?投无路的选择。

是纯粹的心?意,是雙向的奔赴。

那是她对婚姻仅存的底线。

沈砚清说?完话,不敢去看温月晗的眼睛,怕那里面哪怕一丝的受伤或失落,都会瞬间瓦解她好不容易筑起的防线。

拒绝心?上人的“求婚”,字字句句都像亲手拿着钝刀子剜自己的心?。

她有些慌乱地站起身,想要收拾碗筷逃离这令人窒息的空间。

指尖刚触到微凉的瓷碗边缘,手腕就被一只微凉的手握住。

沈砚清浑身一僵,愕然抬眸。

她甚至没察觉到温月晗是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的。

温月晗的目光牢牢鎖住她,那雙眼眸里倒映着沈砚清仓惶的身影。

“沈砚清,你凭什么说?……我不喜欢你呢?”

这句话像一道驚雷,轰然在沈砚清脑中响起。

她瞳孔骤缩,呼吸停滞,抬起头呆呆地看着温月晗。

温月晗手上微微用力,将沈砚清指尖的碗拿走?。

又端起其他?碗碟,转身走?向厨房,仿佛只是做着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好像没有看到沈砚清脸上的错愕和茫然。

水槽里传来碗碟輕碰的脆响。

温月晗的声音,隔着几步的距离,继续传来:“时?隔三年再?见到你,我就知?道,你……还?喜欢我。”

沈砚清的喉咙发?緊,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当初婉拒你,有很多……无法宣之于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