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点,她还在西郊吗?
那条通往市区的沿江路……想到这里,谢思虞的心无端地?悬了起来。
旁边同事文文正低头看着自己崭新的凉鞋抱怨:“最烦这种暴雨天气了,说?来就来,一点准备都不给。”
打印机旁的男同事也叹气:“看来晚饭只能点外卖了,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狂风卷着暴雨,抽打得窗外高大?的香樟树疯狂摇曳。
谢思虞并不怕下雨天,她开车上下班,顶多是路滑开慢些。
可今天看着窗外的暴雨,一股莫名的烦躁悄然缠上了心头。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夏天的暴雨,来得猛,去得也干脆。
一个小时后,雨势渐渐收住,变成了淅淅沥沥的雨丝。
谢思虞保存好文档关机,站起身发现办公室里只剩下她和实习生小杨。
她刚想询问小姑娘是否需要搭车,只见她也站了起来,开始收拾东西。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电梯。
密闭的空间里,小杨盯着手机屏幕,忽然小声嘀咕:“天啊,希望人没?事吧……陆氏集团?”
她像是想起什么?,迟疑地?看向谢思虞,“谢主管,陆氏的副总陆言卿……是您妻子吗?”
谢思虞正低头拨弄着钥匙扣上的毛绒公仔,闻言,轻轻“嗯”了一声。
“怎么?了?”
小杨倒吸一口凉气,脸色有点发白,把手机屏幕转向谢思虞:“微博上刚爆出来的,说?陆氏副总的车……坠、坠入榕江了,陆言卿……好像就在车里?”
啪嗒
钥匙扣掉落在冰冷的电梯地?板上,发出沉闷的轻响。
谢思虞夺过小杨的手机。
屏幕上是一条不足十秒的视频:江边一片混亂,嘈杂的人声,警笛的嗡鸣混在一起。
屏幕顶端,一行加粗的黑字标题狠狠扎进她的眼睛里。
【陆氏副总陆言卿连人带车坠落榕江,生死?不明。】
这一刻,谢思虞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凝固在血管里。
耳朵里嗡嗡作?响,世界的声音都被?抽离了。
她慌亂地?翻找包里的手机,解锁,按下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冰冷的机械女声,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谢思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出大?楼,又是怎么?浑浑噩噩赶到江边的。
江岸灯火通明,刺目的探照灯将漆黑的江面?切割得支离破碎。
警灯闪烁,消防车和救护车围在岸边,穿着救生衣的打捞队员在泥泞中来回穿梭。
陆氏的保镖们面?色凝重地?维持着秩序。
围观的人群里传来压抑的叹息和窃窃私语。
“唉,车掉进去都两个多小时了,人是死?是活啊……”
“车刚捞上来,但里面?是空的,警察说?是掉下去没?多久人就从里面?出来了?”
“可这么?大?的雨,江水那么?急……这会?儿怕不是早冲到下游去了……”
雨不知何时彻底停了,空气又濕又冷。
这些话?像冰锥,一根根凿进谢思虞的耳朵里,顺着血液流遍全身,冻得她五脏六腑都在痉挛。
暴雨前?那句“糖炒栗子”的温柔询问,此刻成了最残忍的回忆。
不会?的……
不可能……
也许是弄错了……
谢思虞用?力深呼吸,指甲狠狠掐进掌心,强迫自己冷静。
她推开挡在前?面?的人,踉跄地?冲向警戒线内
然后,她看到了。
那辆被?起重机吊臂悬在半空,污泥裹挟,车窗碎裂的黑色奔驰。
车牌号在探照灯下清晰得刺眼。
正是今早陆言卿开着离开公寓的车!
刹那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