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弘深捏紧手中的玻璃杯,也有点生气:“那你非要跟言卿吵吗?”
这些年他夹在中间,劝谁都不是,母女两人的性格在某些方面真的出奇的一致。
“是我想吵?”
沈若华板着脸转向一边,喉咙痒的不行,又控制不住的咳嗽起来
陆弘深急忙放下水杯,扶着妻子肩旁的同时,抽了两张纸巾给她。
将枕头塞到她后背,让她枕着舒服些。
沈若华坐靠在床头,偏头看向左侧的窗户,夕阳西下,最后一丝余辉消失在天边,夜色渐渐黯淡下来。
也不知道维持这个姿势多久,她开口说话,嗓音很哑:“当初丢下她去海外工作,又频繁失信于她,是我的错。”
“难道女人就应该被家庭被孩子束缚?我当年选择工作,所有人,包括你在内都在埋怨我。”
“那如果我选择在家照顾她,就一定是对的吗?”
陆弘深哑口无言,这个话题他们争论过无数次,从来没有争论出结果。
人生本就是如此,怎么选都有遗憾。
“好,我们不提陈年旧事。”
他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娓娓道来,“我们就说现在,言卿喜欢思虞,你为什么要说让她们离婚的话?”
“你真的知道言卿想要什么吗?”
沈若华转过头看着丈夫,被子下的手攥成了拳头:“若兰她的丈夫……”
“你能不能不要以偏概全?每次都是这样,跟你说东,你偏要扯西。”
陆弘深最不喜欢妻子这点,她尊重孩子的意愿,小女儿突然学医,她也没说过半个不字。
父亲执意让大女儿继承集团,这些年他们跟二弟家里难免有摩擦,每每二弟说女儿不好,她都会站出来维护。
可有的时候,有的时候就喜欢钻牛角尖。
不放过她自己,也不放过别人。
“我没说非要让她们离婚,我只是提醒她要提防。”
防人之心不可无。
沈若华闭上眼睛,懒得跟丈夫争辩。
“往后言卿和思虞的事你别管了,否则只会把她越推越远。”
陆弘深体谅妻子的不容易,也心疼大女儿年幼没有母亲陪伴,想到什么,他说话嗓音重了几分:“等你病好出院,把院子里那几株重瓣朱丽叶玫瑰处理了。”
“为什么?”
“母亲说言卿不喜欢朱丽叶玫瑰,她喜欢杜鹃花。”
“……”
沈若华睁开眼睛看向丈夫,眼底是满满的不可思议,很快又歪头看向别处,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她才讷讷道:“既然不喜欢,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直到夜深人静,两人也没有等来陆言卿。
倒是第二天中午,谢思虞来了一趟医院,她带着一捧康乃馨鲜花,找借口支开陆弘深,陪沈若华说了会儿话。
不到十五分钟便起身离开。
陆言卿知道妻子去医院,但什么都没问,只是沈若华出院那天,她打了电话问候。
等她和谢思虞再次回陆家别墅,时间过去了3个月。
八月十五中秋节,是家人团圆的日子。当晚祖父祖母,包括二叔一家人都在。
晚餐过后。
别墅二楼书房。
陆弘深站在窗前,看向楼下院子,靠近围墙旁的花圃,已经没有了朱丽叶玫瑰。
可惜八月,不是杜鹃花盛开的季节。
“您特意叫我上楼,就是让我品茶?”
父亲一句话不说,陆言卿自顾自喝了两杯茶,起身来到父亲身边,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身体僵硬了一瞬。
陆弘深眼神意味深长:“今后多回来看看。”
他没有说让女儿原谅妻子的话,有些事在他看来不重要,可对女儿而言,或许一生都无法跨越。
陆言卿垂下眼睑,半晌才“嗯”了一声,离开书房在楼梯口遇到母亲,她抿紧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