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清楚这些年来,他跟裴兴和暗中通了多少封信,如果那些东西被查出……

四皇子就担心这些东西落在安王手里?,那个人,必不可能?想看到他好,保不齐就泼他一盆脏水。

“因为他从刺史府逃跑之前,似乎有意将重要的东西都烧毁了,安王殿下只从他房中的角落里?找到一堆灰。”

“到现在也无人知他烧的是什么,他将这些秘密全都带入了地下,房中就剩一些摆件儿、书籍,再?就是日常用的东西。”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所以,裴兴和没想拉他下水,还在东窗事发之前想着不连累他,将那些书信什么的都给销毁了?

怎么说呢?

四皇子自认从前拉拢裴兴和时,对其宽仁备至,那现在对方临了还能?想着点?儿他,好像……还怪有些小感动的,但再?一想对方多年来,欺瞒自己养私兵的行为,又备觉大胆,还有被背叛的愤怒。

想念他点?儿好都念不起来了。

反倒显得自己很蠢,想想就心烦。

四皇子沉默不语,长叹一声?,“罢了罢了,不说他了,仔细想来,也当真是本?殿识人不清。”

“本?殿送你回去。”

后?面再?多的话,四皇子不敢说下去,在肚子里?滚了几个来回终是化作深深的无奈,在裴兴和事发之前,他是真从未想过对方竟然会?背叛他?!

他从凳子上?站起,陈闲余慢他一步起身?,脸上?看起来有些迟疑,像在担心什么。

四皇子一转头?就看到他这神色,转念一想就知道是为什么,面上?露出两?分疑惑,神色还算自然随和,“怎么?不敢坐本?殿的车?怕张相看到又打你一顿?”

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

四皇子想道。

他就是看陈闲余一幅病刚好还有些虚弱苍白的样子,所以才?好心提出相送,倒真没多想,现下想到这个可能?,倒是有些后?悔了。

陈闲余神色颇为难言,但到底没拒绝,“怎么会?,殿下亲自送我,是在下之幸。还得多谢殿下了。”

他站的很直,好像先前的犹疑担心是四皇子看错了一样。

分不清他是真不怕还是假不怕,四皇子笑笑,还真就请他上?了车,心中却有了别的想法。

到了车内,两?人沉默,后?四皇子主动关心问起,“既然病了,何不在江南养好身?体再?回京。本?殿若有事,也大可传信给你。”

陈闲余说道:“江南之事既已有了结尾,不好叫殿下久等,还是在下亲自来向殿下回禀更为妥当。”

他顿了顿,心下有了个想法,复说道:“而且,我拖着病体回京,其实也是为家妹差点?被人所害之事,想找罪魁祸首讨个公道。”

他尾音更加的轻,语气却沉,搭在膝上?的手不觉轻轻动了动,面色更是冷若冰霜。

“哦?这是何时的事?又是谁人所为?”

四皇子闻言一惊,面上?露出的诧异不是假的。

他记得陈闲余就一个妹妹,那可是张相唯一的千金,宝贝的很,谁人如此不知死活的想要去害她?

而且对方不是一个小孩子吗?什么事犯得上?找她寻仇?

听完张乐宜差点?被害的全过程,四皇子心下的震惊和疑惑差点?要溢出来,竟然跟温济有关?!

他怎么也想不通对方要害张乐宜的理由,就算在一些人看来陈闲余已经投靠了自己,但张相没有啊,温相、顺贵妃还有老三,他们知道温济做下的如此行径吗?

换句话说,他们就不担心此事万一被张相知道了,双方的关系一下子从互不相干变成了仇敌?何况现在陈闲余已经知道这事是谁干的了,那离张相知道还会?远吗?

四皇子默而不语:“……”

温济这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呀?

他沉默了一下,后?愤怒的一巴掌拍在大腿上?,怒道:“这温济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