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师弟是把所有的小聪明都用在了这上面。

挑起事端就这么有意思吗?

“诶,别捏啊!这玩意儿好着呢。”在南疏雨的惊慌失措中,那颗来自墨寻身上的妖丹被章弃捏成了齑粉。

章弃可不管他如何,揪着他的领子就回去了。

师尊马上就要云游回来,到时候再交给师尊处置。

这差点挑起两界战争,这个惩罚是怎么都不会小了的。

姜如意这几天总觉得东方宁和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虽然看上去在笑着,可望进那眼中却瞧不见一丝情绪。

孩子渐渐大了,这会儿已经能被竖着抱在怀里。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坐在一起看雪景,姜如意却仍旧觉得东方宁和离她好像很远。

她问过也闹过,他却仍旧笑盈盈的,手腕上还戴着那串佛珠,她好像觉得这人眼看着就要出家了。

不会生气,没有情绪的一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凡人。

姜如意去了宝相寺,为孩子祈福,也为东方宁和祈福。

却无意间看见宝相寺偏僻的那处院子里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春梅?”姜如意不确定地试探着喊了一句。

那人原本要抬起水桶往水缸里倒水,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喊她的名字,动作一顿,那水桶就一下砸落在地上,溅起的无数水花打湿了她的粗布裙摆。

她有些不敢转过头去。眼泪已经流淌了满脸。

“春梅。”姜如意确认了这是春梅的背影,她快步上前去,想看一看这曾经的婢女。

两人因为苏娇娇闹出了嫌隙,后来再无往来。

没想到再次见面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娘娘,你怎么来了?”春梅听见后面的脚步声,连忙擦去眼泪水。

如今的春梅虽然满打满算也才二十二岁,可满脸的风霜和微微佝偻的背让她看上去足足有三十几岁。

这山上的岁月过起来总是比山下的要苦上许多。

就算离了皇宫,春梅每天的活计也是挑水擦桌子打扫卫生,还要烧斋饭。

明空给了她住的地方,她干这些活就当做是报答了。

“本宫来为皇上和皇子祈福。”姜如意细细打量着她的面容,春梅被看得别过头去。

“娘娘别看了,奴婢如今这幅样子怕是入不了您的眼。”春梅邀请姜如意去房中坐坐,那几条小黑蛇知道有人要来早早地躲了起来。

春梅的事情姜如意也略知一二,她左顾右看,没发现小蛇,便也把那些传言当做笑话看。

自从墨寻死了之后,春梅对那段模模糊糊的记忆也逐渐清晰了起来。

她越想越懊悔,总觉得自己做了对不起姜如意的事情。

等姜如意坐定,她便一下跪倒在姜如意面前。

姜如意受惯了别人的礼,可春梅早就不算是宫中人了,如今给她下跪请安,她还有些别扭。

“你这是做什么?”姜如意不解。

“以前的事情是春梅被猪油蒙了心,让贵妃娘娘和苏姑娘反目成仇。差点让两界失去平衡。”春梅给姜如意重重地磕了几个头,再抬起头来额头有血迹渗出。

姜如意不想再受春梅的礼,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锦缎丝绸制成的裙摆被凳子粗糙的边缘刮得起了丝,她浑不在意地上前将人扶起来。

春梅把遇到墨寻以来的所有事情都如实告知了姜如意,包括那窝小蛇。

姜如意整个人证在原地,她隐约记起她拿着一把剪刀要把苏娇娇刺死的场景。

她当时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

“明空大师说了,是魔障蒙蔽了我们的双眼和理智。”春梅替姜如意整理好了裙摆,又去倒了茶水。

那茶是陈年旧茶,闻着比皇宫里的差远了。

可姜如意不嫌弃地喝了下去。

姜如意临走前,也见到了那窝蛇。

通体漆黑,还吐着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