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问旸又?重复了一遍，“发生什么了？”

乔梁忍不住咬了下牙，巷子中的?那一幕画面又?在眼前闪现。

温热的?血液溅在脸上，仿佛还带着黏糊糊的?触感。

目睹了一遍又?一遍，真到了亲自动手?的?这一次，好像一切都那么理所当然。

但怎么可能是理所当然？又?怎么会理所当然？当我这么轻而易举地?结束他人的?生命的?时候，那我自己呢？

巨大的?恐惧感就?将人死死扼住，浑身都泛起了凉意。

乔梁察觉到以前，喉咙间已经发出了细微的?呜咽，她哽咽着轻声，“我想?回?去。”

捏着下颌的?手?一下收紧，几乎压出了手?印，轻声的?哽咽转瞬变成了压抑的?痛呼，原本蓄在眼眶里?的?泪水也抑不住地?淌出，“我不想?在这儿。”

生命轻贱得仿佛能被随时随地?结束，她才不想?呆在这种地?方！

唐问旸回?神?。

沉默许久，他一点点放松了手?上的?力道，抬手?抹掉她眼角的?泪痕，低声，“好。”

……

不远处，八卦得口干舌燥出来接杯水的?化妆师没想?到自己会撞见这一幕。

！！！

她死死捂住嘴，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小步小步地?挪离现场。

刚想?松口气，突然觉得不对劲。

她抬头往上看。

侧对面的?二楼处，有个人侧靠着栏杆往这边看。

像是注意到她的?视线，那人也低头看了过?来。

韩、韩……基地?长？

远远的?看不清表情，只见对面竖着手?指落在唇前，比了个嘘的?手?势。

化妆师：？？？

！！！

*

因为眼泪的?缘故，乔梁不得不回?来补了个妆。

在建筑内部没有什么“沙子进眼睛”的?说法?，乔梁给出的?解释是：“眼睫毛掉进眼睛里?去了。”

化妆师一点都没有多问的?意思，不但把眼角的?妆给补了，还给下巴被蹭到的?地?方上了层遮瑕。

门被轻轻敲了两下，化妆师涂抹遮瑕棒的?动作一顿。

乔梁顺着对方的?视线往门边看去，是韩青却推门进来了。

他看了眼两人的?动作，挑了一下眉：“好了吗？”

乔梁还没来得及回?答，化妆师已经比她还紧张地?，“马上就?好！”

她动作一急，遮瑕棒就?戳到伤处，乔梁小声吸了口气。

这声低低的?嘶气之后?，化妆室内一片死寂，化妆师完全僵住了。

乔梁不明所以。

她想?了想?，在对方道歉前先一步开解，“没关系。”

化妆师：“……”

她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

“小巷子的?那个人，他是西街帮派副手?手?底下的?分货人，他手?里?确实有一部分C药，但是他不是单纯做交易的?。多数时候都是用C药做借口，交易结束后?直接杀人灭口，拿回?货物。”

“为什么和我说这个？”

韩青却垂眼看过?来。

化妆师的?技术很好，乔梁眼角已经看不出半点泪痕，反倒是眼尾处的?眼影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虽然这精致的?样子很好看，但沾染着血色模样也动人。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泛着红的?眼尾却怎么也不肯让眼泪落下，岌岌可危的?坚持着，仿佛再碰一下就?被彻底打碎。

韩青却觉得自己还是很有绅士风度的?。

他弯了弯眼，声调温柔地?宽慰，“我觉得你知道这些，心里?会好受一点。”

乔梁表情却没什么变化：“并没有。我那时候并没有想?这些，我也不是为了这个动手?的?。他给我带来了威胁，我开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