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瑾年,你救救乐瑶,她很不好。”

蒋寒笙像个失心疯的失智患者冲进来就抓住了遇瑾年的衣领。

琉乐瑶的腿跌落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蒋寒笙像是突然想起来他怀里还有他女儿,猛的放开遇瑾年衣领把琉乐瑶抱的紧紧的。

“芬姨,去拿肾上腺素皮质激素来。”

遇瑾年解开了衬衫的扣子,他回来还没来的换衣服,现在又被蒋寒笙揪的皱巴。

“她有血友病。剧烈运动和外伤都是致命的。你就是这么照看她的?”

“你他妈的为什么不早说?”蒋寒笙不知道,他不知道。

如果不是今天琉乐瑶玩滑梯突然晕倒,蒋寒笙恐怕还会以为自己女儿是健康的。

“她是你女儿。你怎么来的女儿自己不知道?”遇瑾年讽笑出声:“也是。怎么好意思带去体检。”

“药来了。”芬姨拿来一个铝制的全封闭箱子。

“放下她。”遇瑾年说完,打开箱子,驾轻就熟的把一只肾上腺素皮质激素抽进针管里。

熟练的动作像是做过成千上百次。

注射好,遇瑾年又吩咐芬姨:“去拿条毯子和温水过来。”

除了毯子和温水,芬姨还多拿了一条毯子叠成了小枕头给琉乐瑶。

棉签沾了水,一点一点氲在小姑娘的小嘴儿上。

虽然不合时宜,但芬姨看着他家少爷细心的动作就是觉得欣慰。

少爷将来一定会是个好爸爸。

“我来。”蒋寒笙突然抢走遇瑾年手中的棉签。

遇瑾年没说什么,离开沙发给他让开位置。

“药你都带走。以后不准再踏足瑾园半步。”遇瑾年转身上楼。

“等等。”蒋寒笙凝视着遇瑾年的背影抿了抿唇:“这些年你把乐瑶照顾的很好,以后我可以允许他叫你一声小叔。”

“……滚。”在旁人看不见的视角,遇瑾年青筋爆起,从脖颈一路鼓涨到额角。

卧室轻扯开的缝隙中,一只独眼却看的清清楚楚。

司婉觉得吃到了个大瓜,震奋的嘴巴迟迟忘记合上。

我嘞个亲娘嘞!遇瑾年和蒋寒笙不会是?

楼下急冲冲的脚步声打破了死寂的气氛。

“儿子,你没事吧?”温晴就穿着睡衣来的?头发乱蓬蓬的。

可见有多着急。

他目无旁人径直跑到遇瑾年身边,见自己儿子脸色绷的像要杀人,护子心切的她,当即破口大骂: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敢来找我儿子的……”

她转了头。

话尾却突然卡在喉间。

对面男人的瞳孔在和温晴的对视中收缩,那抹冷冽的杀意让她瞬间梦回十七岁。

那年寒冬腊月,蒋家摇摇欲坠房子的门槛被踩得吱呀作响,襁褓里百天的婴儿正发出微弱啼哭。

“遇夫人想把我怎么样?”男人的声音像淬了冰的手术刀,精准剖开她堆砌五十七年的伪装:“你想把我蒋寒笙怎么样?嗯?”

温晴踉跄着后退半步,高跟鞋踫到雕花椅背发出刺耳刮擦。

她看到男人手腕内侧若隐若现的疤痕,和当年襁褓里婴儿的一模一样。

是她亲手留念。

“你...”她的声音突然变得虚浮,卷发在剧烈颤抖中散落几缕,“你明明...明明...”

“明明什么?”蒋寒笙露出手腕内侧上的疤痕:“那天我穿的虎头鞋,你还记得是什么颜色吗?”

温晴突然捂住嘴后退,后腰撞上冰冷的博古架,青瓷摆件在玻璃柜里轻轻摇晃。

记忆潮水般涌来:蒋父跪求的身影,蒋母哭哑的嗓音,还有婴儿襁褓里裹着的...她亲手绣的红底金线虎头鞋。

膝盖一软,她整个人重重跌坐在地。

水晶吊灯似在头顶旋转,将蒋寒笙的冷笑切割成无数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