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环的石板路蜿蜒向上,两旁唐楼外挂着褪色的霓虹招牌。

中药铺的檀香混着凉茶铺的苦涩,与咖啡店飘出的拿铁香气奇妙交融。

石板街的老字号饼家仍用古法烘焙老婆饼,叮叮车叮叮当当驶过荷里活道。

车上的游客举着相机捕捉骑楼窗棂上晾晒的碎花床单。

清晨的阳光暖洋洋的,微风徐徐。

司婉坐在酒店楼下的休息椅上,手执画笔未往画板上勾勒。

“你可以试着去了解一下港城的历史,或许对你有帮助。”

遇瑾年不知何时过来的,一边说话一边在司婉的身边坐下。

“哪有时间留在这了解。”司婉终于在空白的纸上画了一笔。

“你想的话,可以在这住一段时间。”

司婉淡淡笑了笑:“…画册不急了?”

司婉放下了画笔,实在是没有灵感。

车多,人多,高楼密集。

能控制住心烦就已经很好了,还画个屁画。

干脆不装了,司婉开始收拾画具:“今天回去?”

“带你去个地方。”遇瑾年突然拉住司婉的手腕往前走。

司婉挣脱了一下,可男人的手劲太大。

无奈的抿了抿唇:“去哪里?我画具还在那。”

“有人会收。”

在街边招了辆出租车,司婉意外的看向遇瑾年:“你在港城没车?”

虽说是外省,可打车这种事真不符合霸总身份。

“没有。”言简意赅。

出租车经过维亚港时,司婉小声嘟囔了句:“…这片海要是在京都就好了。”

遇瑾年看了她一眼:“京都的江也不差。”

“不一样。”

怎么能一样呢?

原主可没跳过海。

在山顶下车,风明显大了些。

车里裹挟的凉气尚未散尽,遇瑾年站在花岗岩崖壁旁。

他今天穿的还是日常服装,灰色棉麻上衣。

袖口不经意卷至小臂,露出腕间若隐若现的青筋。

黑色西裤垂坠,裤脚被山风掀起一角,显露出定制皮鞋。

“过来。”

他转身唤司婉,碎发掠过眉骨,墨黑色瞳孔里倒映着司婉因为好风景而露出的笑容。

“好美。”司婉来到了遇瑾年身边。

摩天轮缓慢旋转,海面湛蓝,轮船繁忙穿梭。

摩天大楼变得小而可爱,再也看不见密密麻麻的鸽子楼和老旧的碎花床单。

心顿时就豁然了。

这里能看到港城的全貌。

后来司婉才知道她有密集烦躁症。

“司婉。”遇瑾年叫她名字。

“嗯?”轻轻的声音被风吹的更淡。

正午的云层裂开缝隙,阳光如液态黄金倾注而下。

她微阖着眼,山风掀起碎花吊上衣的下摆。露出腰线处若隐若现的腰窝。

阳光在她侧脸庞停留,嘴角扬起的弧度似想接住阳光里流淌过的美。

遇瑾年就那么看着她。

这样的司婉让男人想到了两个字。

「柔软」

“你说什么?”没听到遇瑾年继续说,司婉睁开了眼睛看向她。

“唔…”睫毛在阳光下颤动如蝶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