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去接人。这边我想办法拖。”
文文慎重点了点头:“我这就去。”
司婉是被冷气冻醒的,一睁眼发现车正在摇摇晃晃。
“……这是去哪?”睡眼惺忪,司婉一边问,一边动了动睡麻的腿。
文文说了来龙去脉。
“呵~”司婉忍不住笑。
文文忙活方向盘忙活的手忙脚乱,头都不敢回:“是不是很无语?婉婉姐,你坐稳了,时间要来不及了。”
司婉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嗯,姐稳的不能在稳了。”
20迈速度,还要怎么稳?
宴会这边,嘉宾陆续到达。
“瑾年,蒋寒笙快到了,我就先撤了。”
刘利作为文旅局局长,根正苗红的政三代,是不可能和蒋寒笙同框的。
遇瑾年自然懂,拍了下刘利的肩膀:“感谢捧场,兄弟。”
“少来那套。”刘利摆摆手:“走了。”
刘利前脚刚走,蒋寒笙乘坐的凯雷德就到了。
霓虹灯带在防弹玻璃上折射出冷光,加长凯雷德碾过会场前的大理石路面,轮胎与地面摩擦出金属般的锐响。
车门开启时带起一阵香樟木混着雪茄的沉郁气息,蒋寒笙的定制西装下摆扫过车门把手,鳄鱼皮皮鞋踏在红毯上的声响精准地踩在宴会厅传来的乐拍间隙。
水晶吊灯将全场宾客的影子切割成菱形光斑,遇瑾年的白衬衫在人群中晃得人眼疼。
他握着香槟杯的指节泛白,杯壁上凝着的水珠顺着他腕间的串珠滑落。
当蒋寒笙的目光扫过鎏金大门时,两人视线在旋转楼梯的阴影里相撞,像淬了冰碴的匕首扎进彼此心脏。
“恭喜了,遇董。”
乐队奏起《教父》主题曲,水晶灯在两人交缠的目光里轻轻震颤。
蒋寒笙将雪茄掐灭在纯银烟灰缸里,火星迸溅的刹那,遇瑾年的酒杯恰好碰到他的杯沿,发出瓷器碎裂般的清响。
“欢迎。”
这时,主持人已经登场。
一段华鼎企业文化就说了近半个小时。
敏锐如斯,遇瑾年唤来吴从:“怎么回事?”
吴从已经尽力了,深知瞒不下去了。生了一脑袋的汗,认命的低下头:“古琴大师苏灵兮…来不了了。”
然而,吴从预想中的责问并没到来,遇瑾年沉眸:“去沟通流程,取消古琴表演,换成直播送茶具……”
“蹬~~~~”古琴发出泛音。
闻声,遇瑾年止住了没说完的话。
漆黑的眸眼眯了眯向演奏台看去。
薄纱抬起。
鎏金穹顶洒下的月光碎成银箔,表演台上有一女子弃了矮凳,她席地而坐。姿势像江湖刀客踞守隘口。
膝头压着半方明代端砚,砚台边缘的残墨正顺着琴囊滴成雁阵。
女子带了一块面纱,是陈年素绢染了海雾,经纬间缠着锈迹斑斑的船钉。
指尖悬在琴弦上方三寸,古琴突然发出龙吟。
当她的指甲刺破指尖,血珠溅在雁形琴轸上时,整座宴会厅的时间突然凝固蒋寒笙的雪茄灰悬在半空,遇瑾年的银烟盒簧片定格在弹出的弧度。
第一个泛音自琴腹炸开,垂眸时,她的指法突然变作《平沙落雁》失传的“断雁十三式“,琴弦震颤的频率与景德镇古窑的窑变周期诡异地同步。
“这不是苏灵兮,她没那个水平。哪请来的高人?”蒋寒笙问遇瑾年。
“秘书办请的,不太清楚。”遇瑾年回答的很快。
“平沙落雁。”台上女子演奏完,不疾不徐的说出这首曲名。
掌声雷动,下一秒现场的媒体突然一窝蜂似的冲向那台上女子。
司婉:“……”
你娘的
救救我,救救我!
司婉拔腿就跑。
“……文文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