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夏季多风,海风上岸。吹得院子里的树叶哗哗作响。

阴云翻滚,有零星的雨点漏下来,看来又要下雨。

司婉冷的发抖,上一秒还强势姿态的人,这下一秒就乖的跟个猫一样:“要杀要剐人家都随你,先进屋呗?……冷~”

撒娇?

管用么?

遇瑾年冷浸浸的看了她一会:“卖弄…就别怕冷。”

虽然这么说,他还是放开了司婉,大步流星往门口去了。

事实证明,撒娇是管用的。

……

“哇!哇哇哇!”瑾园的门庭足以让任何人惊叹。

当司婉仰头望向那扇七米高的鎏金铜门时,脖颈传来细微的颤栗。

门扉缓缓开启的瞬间,喷泉广场传来了泠泠水声。仿佛整个世界的声波都被吸进了这个空间。

“你的别墅里竟然有喷泉?”司婉眼冒金光,饶是她见过珍宝无数也还是被遇瑾年的宅子镇住了。

遇瑾年没搭理她,径直向前走去。

玄关下沉三阶,黑色大理石倒映着穹顶的星轨图,十二枚陨石碎片镶嵌的灯带正随着男人的脚步渐次亮起。

司婉跟在后头左顾右盼。行走间,她的高跟鞋恰好踩在一道游动的光影分割线上。

“擦擦口水。“男人好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把司婉贼嘻嘻的样子看的清清楚楚。

司婉咧嘴笑,心想等她挖了宝一定要想办法来这里物色物色。

哦不是……是欣赏欣赏。

到了茶室,男人终于停下,司婉跟的紧以至于没来得及躲开。

他的袖扣擦过她后颈,身影完全笼罩了司婉的轮廓,气息无孔不入。

司婉心颤,撇开脸:“遇董这是占便宜没够了?”她以为某人又要亲她。

然而,却听遇瑾年的声音在耳边擦过:“送茶过来。”

原来是按呼叫铃。

“……”司婉眨了眨眼:“不好意思,我误会了。”

尴尬。

遇瑾年依旧没理她,脱了外套,脱了手表,然后在沙发坐下。

茶几上,烟盒敞开着,他点了一根,猛吸了两口。

好像在平复什么。

茶室对着海景,虽然此刻外面黑灯瞎火的欣赏不到什么风景。可能想象得到,白日里将会美成什么样子。

而男人就占据在最佳赏景的位置上,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看着司婉。

司婉像进了自己家一样到处寻摸。

“你打算贼眉鼠眼到几时?”

已经很晚了,遇瑾年揉着额角显然没了耐心。

司婉也侦查个七七八八了,满意的点了点头:“…你说。”

在最宽敞的位置坐下,她脱了鞋。长裙盖住了脚面,遇瑾年看不到。

男人深吸了一口烟,猩红顺着烟卷攀爬。抬眼刹那瞳孔深处泛着经年雪水洗练过的寒芒。

目光掠过司婉时带着斟酌,恍若深潭表面浮着一层尘网,让人捉摸不透,他说:“华鼎瓷器首拍改投到寒寻阁。”

司婉:“这是你和蒋寒笙谈判的结果?”

未免太简单了吧?

*

在海富,遇瑾年踏进那道门之后,就注定了要和蒋寒笙正面交锋了。

两个统治京都黑白的人相对而坐,无一旁人。

海富私房菜的竹影在雕花屏风上摇晃,潮湿空气里凝结着二十年陈普洱的醇苦。

烟雾缭绕,遇瑾年转动墨玉扳指的动作倏然停顿,水晶吊灯的光斑正巧坠进他瞳孔,把那双总含着三分冷意的眼睛淬出匕首般的寒芒。

“都说蒋先生寻找未婚妻分身乏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他碾碎烟灰的力度让紫檀桌面发出细微呻吟。

蒋寒笙不甚在意的笑了笑。解开风衣袖扣,银光划出冷弧,露出腕间那道被未婚妻砍过的旧伤。

檀香与硝烟气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