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霜意端坐于喜房,也不敢乱动,更不敢乱吃东西。脑袋上还顶着华丽且沉重的凤冠,压得她脖子生疼。
整个人都不好了。她踢踏着脚,将床榻的案板踢的咯咯作响,以发泄心中的不满。
原本她出门时便因舍不得父亲母亲而哭了好大一场,眼下还肿着呢。此刻见林闻清迟迟不来婚房,也不掀她的盖头,更别提喝合卺酒和圆房了。陈霜意又气又委屈。
她堂堂郡主,竟被人晾在了一边。也不知道这外面到底有什么小宝贝,值得林闻清一去不复返。连新婚妻子都不要了。
林闻清一直不来,陈霜意不由得又在心里胡思乱想,他是不是一开始就不打算同她好好过日子,娶她就是为了应付圣旨?
想到这,生气委屈无助加上愤懑和思念父母,一齐涌上了心头,陈霜意方才止住的眼泪,又一次涌了出来。
而林闻清那边,他好不容易才抽开了身,便急匆匆地朝着婚房这边赶来。虽然两人相处不多,甚至都未正式碰过面说上话,但是林闻清心里隐约觉得陈霜意受不得半点委屈,此刻定然在婚房里生闷气了。
是以,他健步如飞,连着跃过了几道长廊,便来到了婚房门口。
还未进门,他抬手,挥了挥自己身上的酒气,怕熏着陈霜意。
“林闻清那个死人头,怎么还不来掀盖头!”
他站在房门口,耳边响起了陈霜意的骂声。果然,她还是生气了。
一直守在门口的丫鬟们见他来了,忙着要行礼,被林闻清拦下了。
他突然,不那么急了。
“他要是再不来,索性就别来了!旁人成亲都是巴不得早早入洞房,他倒好,撂下本郡主就跑了!”陈霜意在心里骂着林闻清,一双小脚不停地踢踏着床案,双手紧紧攥着喜服的裙摆。
“别叫林闻清了,叫林慢慢吧。这么点路,便是爬也爬过来了!”
“气死本郡主了。他今日最好别来了,不然,我定要他好看!”
丫鬟们面面相觑,他们自然是没有听到陈霜意的心声,只是看着秦王殿下站在婚房门口,也不进去也不让人通传,着实是有些怪异。
隔了好一会儿,陈霜意骂累了,委委屈屈地在心里感叹了一句。
“嫁人可真累啊。我好想喝水啊。他怎么还不来?”
林闻清站在门口,低着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足尖,轻轻笑了。
他走进了婚房,轻手轻脚地拿起了喜秤,准备将陈霜意头上的盖头挑开。
“他怎么还不来掀盖头呀!”陈霜意红着眼睛,嘟着嘴在心里胡思乱想,“该不会真的是不想娶我吧!我这么好看,他不珍惜,也太没福分了!”
听到她这么说,林闻清不自觉地,又一次微微扬起了嘴角,然后手肘一转,用喜秤挑开了陈霜意的盖头。
屋内燃着大红的龙凤喜烛,暧昧的烛光下,陈霜意下意识地抬起了头,朝着林闻清望去。
四目相对的瞬间,陈霜意的全身都僵住了,仿佛有一股莫名的热流,自脚底传至全身。
她原本紧绷着的神经,嘣得一声弹开了。
林闻清的嘴角一直微微扬着,忘了放下。他手执喜秤,半挑着陈霜意的盖头,也不说话也不放下,只长身玉立地站在她的面前,微微笑着,眼神温柔的看着她。
噗通、噗通……陈霜意的小心脏跳腾得欢悦,她张了张嘴,一时半刻,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连脑子也仿佛顿住了。
“累了吧。”林闻清彻底将盖头挑了下来,往前走了一步,站在了离她更近一点地方,低眸看着她头上繁重的凤冠,和她被压出了一条红痕的脖颈,温柔出声。
天啊,她的夫君,好看的如同天上的仙子,声音也好听,个子也高,说话还如此温柔。忽然之间,陈霜意什么委屈之感都没了,也不生气了,也不想家了。
此刻,她脑海中,已经将他们未来孩儿的名字,想了好几个出来了!
定然得叫,多余,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