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家大业大, 家中人丁兴旺,需要晚辈陪伴吗?”
“听起来, 你很孤独。”
“喧闹中尚且有孤独的一角,可?能?是一条长街、一处巷陌、一道水渠, 我又怎会不孤独?”
“诡辩。”杜秀茂打个?哈欠, 得意一笑,“你的确不是在陪伴老夫,而是寻个?安静的人给自己作伴。怎么, 身边没有可?解你心事的知己?”
“您话多了。”
杜秀茂哈哈大笑,笑声惊飞枝头成群的雀鸟, 几只飞远了些, 几只落在其余枝头。
“你叫叶茉盈?”
叶茉盈也不否认,更没有追问他是如何?得知的。正?如她?说?的, 盐商杜秀茂家大业大,想要打探谁的私事还不是易如反掌。
“老夫与绮国公世?子谢绍辰相识,那是个?一叶知秋的年轻人, 该解你心事, 怎会闹到和离的境地?”
叶茉盈拾起岸边的石头子撇向河面,静看石子在水面上下飞驰, 没有去接老人的话,反到叫一名不速之客接了话。
“是啊,好好的夫妻, 怎就闹掰和离了?”
岸边最?高的垂柳上,一名少年倒挂树杈,懒洋洋问道。
叶茉盈转眸,略有些惊讶,不知该不该道明对方的身份,不过转念一想,少年极有可?能?是来寻这位白发翁的。
不出意料,杜秀茂背对少年摆摆手,“殿下别再?纠缠老夫了,老夫不知当年事,稀里?糊涂半辈子了。”
煜王也不避讳叶茉盈,冲着杜秀茂的后脑勺懒洋洋道:“你曾是小?馥娇的义?父,作为义?父,多少了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吧。”
“不知呢。”
备受冷遇,煜王也不恼,抱起手臂继续发问:“换个?问题,何?人这么大的能?耐,促成你认下出身风尘的义?女?人情账也是账,生意人最?是记账吧。”
“自行认下的,哪有人情账一说?。”
“那问题又绕回?来了,作为义?父,多少了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吧!”
杜秀茂被少年扰得忍无可?忍,一丢鱼竿,满脸阴郁,“老夫言尽于此!”
不愧是当年富甲一方的巨贾富商,胆量和火气?皆有,敢在亲王面前愠怒形于色。
也幸亏煜王是个?脾气?好的,至少当下如此。少年掏掏耳朵,看向尽量缩小?存在感?的叶茉盈,说?起一桩烦心事。
煜王受谢绍辰所托,一直在寻找游医墨柳,不得见其人,失了面子,近来都没有出现在谢绍辰的面前。
叶茉盈惊讶,“殿下为何?向我透露?”
“你曾配合谢绍辰为陛下治愈心悸,功不可?没,于情于理,本王都不会把你当外人。”
天子曾被心悸所扰,寻遍名医,最?终得谢绍辰治愈,而谢绍辰当时需要一个?善于针灸的助手,恰好选中了她?。
也是那些时日的交集,给了她?蓄谋的机会。
空中有花粉飘散,少年不适地蹭蹭鼻头,在一声喷嚏里?,“哐当”掉下树杈,他双手撑地弹跳跃起,盘腿坐在岸边,动作一气?呵成,“既不把你当外人,本王就直言了。你离开谢氏后,与市井之人往来密切,可?有听说?过墨柳的行踪?”
他是个?跳脱坐不住的,又非要装出一副老成模样,背手踱步,道:“当欠你个?人情了。”
叶茉盈方知,谢绍辰在寻找“墨柳”,“殿下可?知是为何?事?”
“百效瘦塑汤。”少年掩口,以防被杜秀茂听了去,“谢绍辰拿到了秘方。”
叶茉盈闭闭眼,心底泛起波澜,汹涌至极,她?苦研不得解的配方,竟被谢绍辰拿到了。
若配合百人血书和一纸诉状,势必击垮冯、晏两大奸商。
余生再?也不想与谢绍辰有任何?瓜葛的女子握紧衣袖下的双手,似在权衡、纠结,是否要以墨柳的身份出现在谢绍辰的面前。
“我是有听说?过墨柳,并且知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