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翊云初入盐运司为官,一直宿在衙署寝所,是在昨夜得?知兄嫂已和离。他辗转反侧,一夜未眠,今早眼?周青黛淤堵。
青年放下礼品,眼?含复杂,打从上次擅闯小宅,他就有所察觉,兄嫂之间?出现?了不可调和的?矛盾,昨夜在听得?母亲派人捎来的?口信时,除了震惊,还?有一丝了然,可总归是遗憾的?。
看着栅栏中?的?女子梳着未出阁前的?发型样式,青年躬身抱拳,见礼道:“小弟......在下冒昧前来,多有叨扰,叶姑娘勿怪。”
叶茉盈望着青年,过往在脑海里如流云缥缈,怅然又感慨,她欠身还?礼,温声道:“大人客气了。”
“叶姑娘还?是唤在下的?名?字吧。”
叶茉盈没有接话,也没有请青年入内,他们?已然错过,不该再有交集,何况,她已再三向谢绍辰保证,今生不会蓄意靠近谢氏子弟。
“相识一场,阁下前来,便是一份心意。心意已到,阁下请回吧。”
谢翊云不知该以何种身份与之交谈,也不知自己为何冒失前来,叔嫂尚且要避嫌,何况如今再无干系。
看她无恙,青年稍稍安心,虽然不知自己为何惴惴不安。
或许也是知晓缘由的?,可他不敢深思。
“叶姑娘注意调养身子,切勿操劳。有何难处,都可去寻在下。力?所能及,义不容辞。”
“这边一切顺遂,无需外力?扶持。”叶茉盈低头盯着脚尖,“但还?是要道一声谢。”
璇儿听着昔日叔嫂文绉绉的?对话,倍感陌生,眼?前的?青年不再朝阳似火,周身笼罩一层雾霭,而小姐比之以往更为拒人千里,看似温和,实则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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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时分,主仆二人走在晚霞倾洒的?小道上。
璇儿试探问道:“小姐是在避嫌吗?”
“一直在避嫌不是吗?”
“奴婢看出来了。”
叶茉盈闲庭信步,没了与谢翊云相对交谈时的?拘束。她让自己沉浸在自然中?,不去理会人情琐事?,也不愿多提谢氏一嘴。
璇儿跟在叶茉盈身后,看女子衣裙摇曳,在石头路上踮脚而行。
小胖丫头咧咧嘴,一扫烦忧,欢欢喜喜跟在后头,不承想,在途经一处池塘时,被一条“飞”起的?鲫鱼甩了一脸水。
“诶呦!”
“诶呦呦呦呦!”
一名?六旬老者赶忙丢下鱼竿,朝小胖丫头跑来,却因看不清黄昏中?的?石头路,不慎绊倒。
叶茉盈赶忙上前搀扶。
老者借力?起身,顾不上掸去膝头的?浮土,走到璇儿面前,“抱歉啊,收杆时没压住力?道。”
随即指向咬钩的?鲫鱼,“都怪它非要挣扎。”
璇儿好气又好笑,这老人家还?怪上鱼嘞。
打老人出现?,叶茉盈就发觉他的?眸光有些异常,此时手指的?方?向也偏离了鲫鱼。
“您老一个人来此钓鱼?”
“是啊,今儿尽兴,晚了些。”老人指向池塘边的?竹篓,“为表歉意,你们?挑两条回去。”
看着老者再次指偏,叶茉盈心中?有了答案,老者患有眼?疾,但不确定是不是雀蒙眼?。
“天?色不早了,您早些回吧。”
“好好好。”老者小碎步走向池塘边,摸索起自己的?鱼篓,从中?拎起两条又肥又大的?鲫鱼,笑着抛给她们?。
又一次抛偏。
叶茉盈有些担心他会不慎落水,虽是萍水相逢,可老者一把年纪,孤身一人,于情于理,还?是该送上一程。
“您家住何处?”
“无碍的?,我慢悠慢悠走回去。”
“晚辈说过要送您回去?”
“听语气嘛。”老者虽患有眼?疾,但眼?锋炯炯,看上去是个聪慧精明的?人。
他捯饬许久,收起鱼竿,背起鱼篓,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