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谈氏快要?被悲痛吞没,开始怪怨这个做事鲁莽的儿媳妇了,怎可不经商量打掉胎儿!那?也?是?她的骨肉啊!
谈氏原本以为这个小生命会让小夫妻握手言和,却成了缘尽的“鸩酒”。
若叶茉盈真的打掉了胎儿,老夫人和谢氏长辈不会妥协,势必将叶茉盈剔除出族谱,而她这个做婆婆的,也?当不成和事佬了。
叶茉盈戳的不是?谢氏的软肋,而是?死?穴。
消息是?亥时放出去的,先送到?了绮国公府,随后是?谢氏二房的府上,再是?衙署寝所。
不是?暗卫擅作?主?张,不经世子同意,擅自告知谢氏其余人,而是?叶茉盈以死?相逼,逼迫暗卫先给其余人递送口信。
“先登门的必须是?老夫人和大夫人,其次是?二夫人,若是?世子先到?......”
女子以刀片抵在自己的喉咙,勒令暗卫按照她的意思办事。
此时跪在衙署寝所的暗卫,颤音向主?子解释着。
谢绍辰僵坐床边,深邃的凤目一点点变得空洞。
说来也?怪,从没做过父亲的他,在感知到?妻子的滑脉时,慈爱油然而生,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在那?一刻被唤醒了。
这些日子,他为妻子准备膳食,更为体会到?初为人父的喜悦,即便刚刚探出滑脉,可到?底在自身情感上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捏了捏发胀的额,谢绍辰越过跪地不起?的暗卫,换上素色长衫,乘车去往小宅,一路闭目缄默。
若按暗卫所言,叶茉盈以死?相逼,要?求谢氏其余长辈先抵达小宅,说明?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目的就是?破釜沉舟,博出一条和离之路。
她“杀”红了眼,以孩儿为代价,终究是?太狠心了。
“回一趟公府。”
驾车的犇石一愣,这个节骨眼,世子不去阻止争吵的发生,还要?先回公府,意欲何为?
犇石不敢多问,牵动缰绳调转马头?,朝绮国公府驶去。
月淡星稀夜无风,草木静止,清丽芊绵之色笼上一层清冷,如同老夫人眼底的凛冽。
“何故打掉孩子?今夜,你必须给老身一个说法!”
二夫人闵氏拉住欲要?上前的谈氏,哀叹着摇摇头?。老夫人之怒,势必要?发泄出来,这并非老者一人的震怒,代表了整个谢氏。
叶茉盈站在正房屋檐下,面色失血,唇色苍白,虚弱之态尽显,给人一种弱不禁风之感,偏偏能叫人气得吹胡子瞪眼。
老夫人哪顾得上怜悯,哪还会对她有怜悯之心。当初就该将恶人做到?底,竭力阻止这桩莫名?其妙的婚事。老者悔恨不已,颊肉震颤。
“讲话!”
“我?欲和离,奈何受世子阻碍,失去自由。今以腹中胎儿为代价,只为求一张休书,望诸位长辈成全。”
“荒谬!当初要?进门的是?你,如今要?离开的也?是?你,当婚事是?儿戏?当子嗣是筹码?”
一旁的谈氏面露痛色,无声落泪,强求之下结出苦果,若当初答应她的诉求,准许他们和离,是?不是?就不会乐极生悲了?
可是?,没有如果。
叶茉盈面不改色,与那人一样油盐不进,“晚辈意已决,只想离开,求老夫人成全。”
“混账东西!”老夫人气得手抖,自丈夫离世那?会儿,老者已多年不曾大动肝火,她抄起从公府带来的戒尺,作?势上前。
见状,谈氏和闵氏齐齐阻拦。
而谢翊云今日刚刚到盐运司报到?,夜里宿在衙署,还未收到?消息。
闵氏拦在前头?,“母亲息怒!她或有苦衷!”
谈氏知儿媳一心和离,没有苦衷,但还是?狠不下心对其施以惩戒,“事已至此,母亲看?在叶先生昔日的恩情上,成全她吧!”
老夫人怒瞪两名?儿媳,“她的苦衷已经很清楚了,是?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