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
“好。”朱杉点点头,“你再靠近一些。”
谢绍辰笑意不减,“需要那么近吗?”
“自然。”朱杉学?他讲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
谢绍辰再次倾身,左耳靠近朱杉的嘴角,一副洗耳恭听之?态,却在?下?一瞬,猛地扼住朱杉握刀的右手。
力量相博。
一个手背绷起青筋,一个小臂不停颤动。
不知何时自行?解绑的朱杉咬牙推进手中刀片,小臂一再颤动,几近抽搐。相搏中,刀片嵌入他的掌心,鲜血淋淋。
谢绍辰绷紧的拳发出骨缝的摩擦声,他一点点挪动朱杉握刀的手,向一侧撇开,“匹夫之?勇。”
“囚禁自己的妻子算什么男人?!”朱杉嚷了一声,虽不知全貌,但再深的隔阂,也不该以囚禁的方式伤害枕边人。
谢绍辰快速起身,在?朱杉扑来时,侧掌劈在?他的头顶。
朱杉颊肉轻颤,轰然倒地,一双厉眸瞪得溜圆,若恨意能杀人,谢绍辰已被千刀万剐,这让谢绍辰更加好奇这糙汉子与叶茉盈的关系,是什么样的交情能够替对方卖命?
离开宅子时,谢绍辰才擦去指尖沾染的血迹,他闭目靠在?车壁上,不知为何,云淡风轻的情绪出现一丝波动。
驾车的犇石小声提醒道:“世子不如从?朱老?汉下?手。”
“闭嘴。”
“好嘞。”
犇石嘿嘿笑着给自己找了台阶下?,猛甩出马鞭,驾车驶向漆黑长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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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森的牢狱中回荡着嘈杂的叫喊,或是癫笑,或是叫骂,或是胡言乱语,或是污言秽语,吵得人耳根嗡鸣。
谢翊云随狱卒走到一间牢房前,面容凝重地看?向邋里邋遢的幼年好友慕三。
许久无人探监的慕三一见到谢翊云,立即弹跳起身,双手扣住牢房木柱,“谢二,谢二,你终于来了!”
谢翊云没有因腥臭味退后,只是不满地摇摇头,为好友的堕落。
“我已托人为慕叔下?葬,节哀。慕婶......”
慕三根本不在?乎自己娘亲的情况,急切打断道:“谢二,你和同知大人是堂兄弟,一定有办法把我弄出去!求你了,看?在?往日情分上,别?袖手旁观啊!”
谢翊云皱起眉,在慕三张牙舞爪时,后退一步。
该听母亲的话,不该来探望无药可救的人。一个连自己母亲都不顾的孽子,还有什么好可怜的。
念旧成了幼稚的笑话。
“人要反思,要改过?自新,好自为之?吧。”谢翊云放下?一个食盒,提步欲走。
慕三无望地撼动着木柱,“谢二,你别?走!你忘了幼时,我为了救你,被马蜂蛰得浑身是伤吗?还有,多年前,我为了替你探听谢老国公的死因,到处搜集小道消息,没功劳也有苦劳!”
见谢翊云没有停下?的意思,慕三急得直拍木柱,“对了,在?我入狱前不久,我偶然从?尹家人口中得知,谢老?国?公的死?或与昔年花魁小馥娇有关!”
那可是扬州当年的第一美?人,做清倌人时,引无数恩客抛金撒银,争得头破血流。
镣铐的铁链声噼啪作响,犹如惊雷砸在?谢翊云的耳畔!
青年停下?步子,犹记当年事发,祖母新立的家规中,第一条便是谢氏子弟不得与青楼中人有所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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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籁俱寂的子夜,被一阵脚步声打破。
快要熄灭的灯笼被护院一盏盏点燃,范老?夫人一脸严肃地走出绮国?公府,作势要乘车前往盐商尹家,却被从?衙署赶回来的谢绍辰拦下?。
“祖母息怒。”
大夫人谈氏和二夫人闵氏也拦在?老?夫人面前,不停劝说着。
老?夫人厉呵道:“尹家不过?一介贾商,哪儿来的胆子敢扣下?翊云?”
盐商如何,真当他们绮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