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细想着当时的情景,长叹一声:“小弟当时特别想陪她找到父亲,可山上还有被围困的伤患,救援不容耽搁,只能留她在帐篷里看造化了。”
青年低头踢了踢地上的石头子,颇为遗憾,“也不知他们父女有无团圆。”
感受到堂弟遗憾的谢绍辰眯了眯眸子,平静的外表下,波涛渐起,这才有了今晚不容叶茉盈躲避的旖旎。
手臂搭在浴桶上的他轻点指尖,沉浸在不知名的情绪中,当听到帘子外的唤声,才被拉回思绪。
随着“哗啦”水声,他跨出水桶,身影映在粗布帘子上,腿笔直,腰劲瘦。
待他拉开帘子,一身雪白衣衫飘逸出尘,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
“怎么?”
“妾身也想沐浴。”
皮肤难以擦拭,可叶茉盈暂时没有折腾的力气。
谢绍辰点点头,回到浴桶前,着手收拾起来,待倒满温水后,才将叶茉盈抱下架子床。
走路的力气还是有的,就是步履会很怪异,不习惯被自己夫君伺候的叶茉盈踢了踢小腿,“我自己来。”
谢绍辰放下她,还为她拉上帘子,之后走到木桌前,拿出公牍开始忙碌。
近两日的谢绍辰并非清闲,而是要处理比公牍更棘手的私事,而私事的源头来自正在沐浴的叶茉盈。
第14章 第 14 章 嫁给为夫后悔吗
澹澹水波纡缓,岸边繁花欲妍。风和日丽,喧阗中也有小径通幽的宁谧。
而寝所更为宁谧,就是单调无趣了些。
昨夜与谢绍辰打过招呼,叶茉盈一早离开寝所,坐进早已等在衙署外的马车。
璇儿是一大早收到世子派人送来的口信,带着车夫如约出现在衙署外等待叶茉盈。
“小姐不怕被姑爷察觉墨柳的身份吗?”
叶茉盈换上布衣,对镜易容,并没有璇儿的顾虑。与老夫人一样,谢绍辰从不束缚她的出行自由,也不会旁敲侧击问东问西。
不过,老夫人是会在意她在外的言行举止是否有失体统,否则也不会试图安插秋蝉这个眼线。
马车停在市井一处岔路口,叶茉盈跳下马车,背着药箱来到先前的柳树旁,明晃晃挂起幌子。
女科。
小郎中归来,立马引得各大青楼的倌人们争先问诊,继而惊动了青楼的常客冯鸣轩。
当冯鸣轩带人气势汹汹赶来时,小郎中刚好递出最后一副方子。
“今日接诊结束,改日再来吧。”
叶茉盈托着腮,手肘杵在并拢的膝头,笑着看向横眉冷对的冯家人。
冯鸣轩一脚踩在她的摊位上,以脚尖轻轻碾碎几味处在晾晒中的药草,“接诊个屁,少跟本大爷装蒜。”
已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他”该知道他们前来的目的。但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如上次一般仓皇逃窜。
叶茉盈瞥一眼自己晾晒的药草,秀气的脸蛋渐渐紧绷,“可要当心,别赖上我。”
话落,冯鸣轩“嘶”了一声,龇牙咧嘴地原地跳脚。
日光下一枚银针散发银芒,穿过锦靴,刺在他的大脚趾上。
“他妈的。”
谁会在药草里放置银针啊,这个狗东西!冯鸣轩骂骂咧咧,忍痛拔下银针,丢在地上。
“姓墨的,识相就跟本大爷走一趟,还能好吃好喝招待你,否则......”
“否则怎样?”叶茉盈一笑,唇红齿白,痞里痞气,“姓冯的,你敢动我,就是不给同知大人颜面,掂量着办。”
为了证实自己与谢绍辰交情匪浅,她竖起大拇指,牛气哄哄道:“我与同知大人萍水相逢,相识恨晚,就差拜把子了。”
冯鸣轩磨磨后牙槽,好一个狐假虎威的小玩意儿。
绮国公世子这重身份已经够光鲜耀眼了,如今又稳坐扬州府第二把交椅,权势在握,冯鸣轩再怎么嚣张,也不敢招惹谢绍辰这个大麻烦。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