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痊愈。”
谢绍辰玩笑地问:“若我一直无法康复呢?”
叶茉盈夺过汤碗,乍现清冷之外少有?的强悍,一手掐住他?的后颈,一手倾斜碗口?,迫使他?启唇服药。
“按我的方法,一定会痊愈的,不?要?质疑我的医术。”
险些?呛到的男子闭上眼,连同眼底的酸涩,服下苦涩的药汁。
爱是?成全,不?是?枷锁,历经?种种,局中的他?领悟了。
傍晚,漫天晚霞熠熠璀璨,叶茉盈推着谢绍辰漫步在小宅的后巷,突然收到犇石送来的书信。
坐在轮椅上的谢绍辰当场拆开,一目十?行。
“怎么了?”叶茉盈随口问道。
“范氏长辈给九姑娘说了一门亲事,盲婚哑嫁,身不?由己。”
范家九姑娘?老夫人的侄女范兰蓓吧。
叶茉盈都快忘记这?个人了,也快忘记此人对她的戏谑。
实在?不?值一提,不?过是?娇蛮小姐为了炫耀自己的一技之长,拿她的字迹做衬托。
不?过,叶茉盈对自己的字迹的确不?满意?,“谢绍辰,你吃我的、住我的,总要?拿出些?诚意?来交换。”
很少见识叶茉盈耍无赖,谢绍辰好整以暇,等待下文。
“闲着也是?闲着,以后每日都教我练字半个时辰吧。”
“好。”
“严师出高徒,你不?可当儿戏对待,更不?能敷衍我。”
“好。”
叶茉盈满意?了,继续推着他?走在?萧瑟又?斑斓的景色中,萧瑟的是?景色,斑斓的是?内心。
蓦地,一片冰晶落在?额间,叶茉盈抬手触碰,发觉是?雪花。
才惊觉已经?入冬了。
替谢绍辰盖好双腿,叶茉盈仰头感叹:“京城的雪景很美的。”
谢绍辰仰头眺望灰蒙蒙的天空,感受丝丝沁凉袭上面颊,他?抬手触碰,无意?擦过女子被风扬起的发梢。
不?知不?觉中,她看着雪,他?看着她。
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想要?牢记这?幅画面。
“以后每抵达一座城池,都要?给我寄信。”
叶茉盈在?寒风小雪中转头,吸了吸鼻子,“为什么?”
他?们都要?成为最熟悉的路人了,有?必要?报备行程吗?
看着故意?装出不?以为意?的女子,谢绍辰温声道?:“一日为师,终身为师。为师总要?定期检查你的书法有?无进步,会在?回信中加以点评,助你更进一步。”
听他?字正腔圆的回答,叶茉盈好笑又?感慨,还?没教授她呢,就先以师父自居了?
雪花纷纷扬扬,碎琼乱玉,叶茉盈第一次从谢绍辰身上感受到什么是?真正的温润如玉,比雪花还?要?玉泽清润。
她蹲在?轮椅旁,认真点了点头。
“我答应你,你也要?答应我,做个爱民如子的官员。”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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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来临时,一辆囚车缓缓入城,虽由重兵把守,但沿途的百姓义愤填膺,纷纷朝囚车投掷菜叶、鸡蛋。
蓬头垢面的梅榆闭着眼,感受着菜叶的冲击,嗅闻着鸡蛋的腥味。
身败名裂的他?在?来的途中问过自己,若能重来,还?会重蹈覆辙吗?若能重来,最先该补偿哪位故人?
可他?的答案是?,欲壑难填,还?会重蹈覆辙,还?会辜负故人。
他?的心肠是?黑的,重来几遍都是?黑的。
被送入刑部衙门时,他?问向刑部尚书,何时能觐见圣上。
刑部尚书摆摆手,示意?下属将他?送入大?牢。
“还?有?脸求见圣上?梅榆,畜生都比你有?自知之明。”
梅榆拖着羸弱的身体,一步步挪动戴着铁链的双脚,随刑部侍郎去往刑部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