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绍辰移开视线,随意望着一个方向,眼底些许空洞, 直到?摇椅那?边传来杜秀茂的哼声。
“怎会有人明知答案还?自取其辱啊?朱杉对叶丫头而言是家人,你对叶丫头来说不过一个.......”
“爷爷吃个枣子!”木桃给老者嘴里塞了一颗红枣, 打住了老者的揶揄, 旋即讪讪地缩了缩脖。
这都不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是身在火药味十足的热闹当中, 以?局中人的身份添油加醋,很?可能损敌一千,自损八百。
叶茉盈对着木桃摇摇头, 示意没事, 谢绍辰是不会与人发生?口角争执、吵到?不可开交。
谢绍辰会将行动力永远摆在第一位,争吵非他长项, 也?不屑于口头上取胜。
再者,谢绍辰对杜秀茂没有敌意,不会对老者施以?报复。
木桃不了解谢绍辰, 才会有所顾虑。
叶茉盈继续摇蒲扇,不愿承认自己了解谢绍辰,事实上,也?的确没多了解,但比木桃了解一些。
谢绍辰不是锱铢必较的人,除非触及他的底线。
傍晚炊烟袅袅,宫里的厨娘忙活在灶台前,为杜秀茂做了几样小菜。
杜秀茂在发泄过后,略带一点傲娇地磕磕石桌,“留下一起用膳吧。”
“不必了。”谢绍辰拒绝得干脆。
老者一扬手臂,没好气道:“爱留不留。”
“爷爷。”木桃瞪了老者一眼,不明白?老者为何为了一个已经被害死的婴儿,与并肩作战的朋友大动肝火。
还?有谢世子,明知自己被恨意的执念驱策,何不将全部恨意转移到?梅榆身上?憎恨那?些已经离世的人,本?就是无解的,没办法施以?报复。
在谢绍辰和叶茉盈相继离开后,木桃小声问?道:“爷爷,那?个婴儿真的不在了吗?”
杜秀茂坐回石凳,无奈地叹了声:“出生?不足满月,就被梅榆丢进河里。我赶过去时?,河边只剩下包裹婴儿的小被子。”
“虎毒不食子,梅榆不配为人。”
**
另一边,先行离开的谢绍辰沿着附近几户人家的矮墙低头走着,似有沉重心事,倏然,前方传来一声“绍辰”。
谢绍辰抬眸,不远处的中年?男子背着药箱,胖胖的身材,肤色白?皙,面容柔和,笑意略僵硬。
兜兜转转,二?人从翁婿又变回师徒关系。
“老师。”
谢绍辰躬身作揖,喉咙干涩,清俊的外?表下,沧桑的心被复杂缠络,愧疚居多。
叶慕朗快步上前,扶住谢绍辰的手臂,认真打量许久不见的学生?。
“瘦了些,牢狱里吃了苦头吧。”有冯连宽关照,叶慕朗不认为谢绍辰会被狱卒们刁难,但高?门贵公子,一定不习惯阴暗潮湿的牢房和清汤寡水甚至偶尔泛馊的饭菜。
“还?好。”
“你从哪儿来啊?”
“杜老那?边。”
叶慕朗一怔,“茉盈应该也?在吧。”
“嗯。”
叶慕朗知道谢绍辰一向话少?,不由笑了笑,拉住谢绍辰的手臂,“走,跟师父回家,师父也?借机显露一下手艺。”
在谢绍辰牙牙学语时?,时?常赖在叶慕朗身边,喜欢吃叶慕朗做的饭菜,不过那?是好些年?前的事,物是人非,长大的小伢子已没有那?年?的记忆。
或许叶慕朗能够理解杜秀茂的愤怒,他们一个看着谢绍辰出生?,一个看着小馥娇的骨肉出生?,都有些念旧的情怀。
叶慕朗在女儿女婿和离的事上做不到?全然释怀,但缘起缘落并非谢绍辰一人之责,更大的错在女儿,没有起初的认错人和一意孤行,何来之后的种?种?。
既已发生?,既已过去,叶慕朗不想揪着不放。不过叶慕朗并不知晓谢绍辰禁足过自己的女儿,若是知晓,大抵不会如常对待昔日爱徒,还?会对着爱徒砸上两拳,为女儿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