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台前?,璇儿随口问道:“姚兰,你要不要给?朱杉寄信啊?”
姚兰握着炒勺摇摇头,“还是由东家寄信最为合适。”
“我觉得?朱杉更希望得?知?你的?近况。”璇儿直起腰,擦擦额头,“咱们?离开扬州的?前?一晚,朱杉还托小姐和我照顾你呢。”
姚兰沉默,她?第一次来京,人生地不熟,朱杉托东家和璇儿照顾她?,也是出于朋友间的?担忧和惦记,不该多?想的?。
“行?,回头我就?寄信给?他。”
璇儿点点头,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青菜走?出灶房,发现叶茉盈在发呆,关切地问道:“小姐从刑部大牢回来就?闷闷不乐的?,可是担忧杜老先生?”
“嗯。”
将盘子放在小院的?竹桌上,璇儿歪着脖子试探道:“还担忧那个人吧?”
没等叶茉盈回答,璇儿撒腿就?跑。
叶茉盈捏捏眉骨,懒得?理?会小胖丫头的?揶揄。
她?是有些担忧谢绍辰的?,是以朋友的?身份担忧,可这个理?由显然不够充分,在外人眼里,她?和谢绍辰可不具备成为朋友的?条件。朋友,至少要有来有往,相谈甚欢。
若不是以朋友的?身份,又为何会担忧那人?
叶茉盈捏在眉骨上的?手改为覆盖住眼帘,说服自己不要去?在意旁人的?看法,听从内心的?声音。
她?不怨谢绍辰了,但绝没有多?余的?情在作祟。
一个月后?。
经历数十日?,京城的?天气又转凉了些,亢爽干燥,叠翠流金。
谢绍辰一直被关押在刑部大牢,不得?见天子,天子也没有急着传唤问责,就?将他晾着不管。
那些闲着无聊拿谢绍辰打?赌的?囚犯,再没打?趣的?心思,任谁对着一个闷不做声的?人能连连调侃?
“没劲儿。”
对面的?囚徒嗤一声,倒在草垛上,百无聊赖地挠着身上的?痒痒。
“新来的?,狱卒隔三?差五带你出去?,是去?做什么啊?”
谢绍辰没回答,继续执笔写信,这已是他写给?叶茉盈的?第三?十一封信,也不知?叶茉盈有无拆开之前?的?三?十封。
可他坚持每日?一封,由狱卒代为递送。
而狱卒隔三?差五带他出去?,也是应了他的?要求,沐浴更衣。
即便更换的?每一件都是囚服。
“新来的?,你犯了什么事啊?细皮嫩肉的?,不像会烧杀抢掠的?啊。”
谢绍辰还是不理?会,清傲之态令人恼火。
小白脸,清傲个屁!
那人正?要破口大骂,忽见一拨人徐徐走?来,为首之人肩披鹤氅,只露出一角玄衣,却是贵气逼人。
离得?近了,囚徒瞪大眼,又使劲儿揉揉眼皮,“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陛......”
“闭嘴。”来人勾着耐人寻味的?笑,制止了囚徒的?聒噪。
囚徒立即双手捂嘴,眼看着天子陈述白走?向对面的?牢房。
他要收回刚刚的?腹诽,对面的?小白脸定是个大人物,否则怎会令天子亲临。
与那囚徒不同,谢绍辰在看到妖孽般矜贵俊美的?帝王时,没有露出惊讶。
一旁的?冯连宽正?要上前?提醒谢绍辰注意礼数,天子抬抬衣袖,“免了。”
没必要引起轰动。
谢绍辰起身,静静作揖。
天子拢袖,随意中透着一股懒倦,意味不明地质问道:“谢绍辰,谋杀没有认罪的?扬州知?府,害大理?寺找不到那些陈年旧案的?突破口,可知?罪?”
“陛下此言差矣。”
天子一笑,唇红齿白,偏生自带帝王的?凌厉,不怒自威,“说来听听,或许朕可以不计较你刚刚的?冒失。”
“梅榆一死,死无对证,与之沆瀣一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