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府被封,原本听从知府命令的官员、差役们被煜王以?一道腰牌镇住。
“本王奉天子密旨前来扬州查案,以?钦差身份扣押知府梅榆、同知谢绍辰,尔等胆敢造次,人头不保!”
有曾在翰林院供职的衙署官员认出眼?前的少?年,正是天子最器重的亲王陈诚然。
煜王大?袖一挥,指挥手底下的人监管梅府。
太过突然,嫡子梅春远没了主意,抓住母亲段氏的袖口?,“娘,咱们要坐以?待毙吗?”
段氏还未从不可?置信中缓过来,成婚二十余年,她竟看不透枕边人的为人,一直被蒙在鼓里,“不然呢?”
“不如、不如将小妹送给?煜王殿下,也好......”
“荒谬!”
“娘,这个?节骨眼?,傲骨无用?,唯有人情世故可?保平安!”
段氏一把推开跪在身侧的长子,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逆子,谁教给?你的歪道理?”
“爹,是爹啊。”
段氏绝望闭眼?,原来一切有迹可?循,在自己疏忽大?意的二十年里,梅榆已将他们的儿?子培养成一个?损人利己的小人。
“窦繁呢?”
梅春远爬起来,“他逃了,父亲身边的心腹,只有他一人脱身了。”
段氏捏了捏鼻根,窦繁跟在梅榆身边多年,是梅榆最得?力的爪牙,一定还握有梅榆另外?一些不为人知的罪证,只要煜王不是酒囊饭袋,一定会追捕窦繁到底。
当晚,煜王坐在知府公廨中,旋转着笔杆。
看似玩世不恭的少?年,陷入忧愁,在下一任扬州知府到任前,他要一直坐镇扬州,代理知府、同知之职。
“何?时能柳暗花明啊啊啊?”
少?年捶胸顿足,独自在公廨里发疯,直到近身侍卫引着一人来到门?前。
“殿下,朱杉求见。”
煜王端坐好,眼?看着糙汉子走?进来,心中明了他为何?事而来。
“据负责你爹失踪案的官员主动交代,梅榆的确给?他施过压,不准他详细调查,其中猫腻还要等一个?名?叫窦繁的梅府爪牙落网。”
朱杉急匆匆上前,粗粝的双手拍在煜王面前的书案上,不顾侍卫的呵斥,赤红着眼?大?喝:“那一定与梅榆有关!是梅榆杀了我?爹!”
“动机呢?”
朱杉哑然,一个?普普通通老实本分的铁匠,怎会被知府盯上并杀害?
“可?能我?爹无意撞见了他们的丑事。”
“要证据的。”
煜王没有介意朱杉的粗鲁举动,还起身拍了拍他的肩,好言相劝道:“且等等,等抓到窦繁,就水落石出了。”
朱杉拉长脸,一脸倔相。
煜王坐回圈椅,“对了,本王要派人寄信回京,你要不要给?你的东家和那个?与你般配的姚兰寄信啊?”
般配?
糙汉子露出疑惑,又立即否认,“我?和姚兰是兄弟!”
“别激动,姐妹也行。”
糙汉子没好气地瞪了少?年一眼?,扭头就走?,毫无规矩可?言。
夜风轻柔,却无法抚平他心头创伤,夜色下的糙汉仰头望月,想起的不是叶茉盈,而是姚兰泼辣的样子。
姚兰说得?对,心病唯有自治。
写信......
五大三粗的糙汉耷拉脑袋,他字还认不全呢。
回到只有灯影陪伴的房舍,糙汉拿出纸笔,落笔之际,抬头的“东家”换成了“姚兰”。
他怕东家笑话?他肚子里墨水少?,有的字还要以?图形代替,还是写给?姚兰好了,也不怕姚兰笑话?自己。
糙汉嘿嘿傻乐,在与姚兰的书信里,汲取到了姚兰曾无声给?予他的温暖。
姚兰是温暖的。
七月流火,天气转凉。
叶茉盈与木桃在经历风吹日晒的煎熬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