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休要勾起老夫的酒瘾,今日老夫做东,只管吃喝享乐,不?必拘谨客气。”
挥金如土的董家家主才不?在乎几顿酒水钱,他要维系的是生意场上的人脉,以免再?被梅榆使绊子。
友人们摇摇头,各自搂着美姬饮酒,沉浸在享乐中,场面可谓纸醉金迷。
倏然,一抹胭脂香飘入鼻端,歪倚在主位上的董智才抬起疲惫的眼,轻轻勾了?勾唇,搂过美人细腰,将人抱坐在腿上。
一张老脸埋在美人的发间,不?正经地嗅闻着,“酒不?可沾,美人恩可消受不?了?。”
“董老~”妖娆美人如蔓藤缠绕上董智才的脖颈,在他耳边吐气如兰,蚀骨的媚态侵蚀着男人的意识,暧昧周旋。
董智才被哄得心花怒放,不?知不?觉饮下数杯酒,在宾客们酒过三巡时?,抱起美人,朝屏风后而去,没有去管身后的起哄声。
晨曦入窗时?,酒气浓重?的雅室内传出一声惊叫,那名妖娆美人跌坐在地,惊恐地望着暴毙在榻上的巨贾盐商......
董智才暴毙的消息传入绮国公?府时?,多日拒见访客的范老夫人乘车前往董府,安抚着悲痛欲绝的幺妹范淑蓊。
“喝酒误事,美色误事!!”
范淑蓊歇斯底里地痛哭,眼白猩红。
范老夫人扶住她,重?重?叹息,这些?年虽与董智才没了?往来,但也不?愿看到这般场景。
偌大的董家,陷入悲痛,各房子嗣们在悲痛之余,对父亲名下的产业蠢蠢欲动。
而在范老夫人接到消息前,早有人将消息送往梅府。
梅榆“嗯”一声,没有一丝情绪上的波动,反倒是药商晏啸风的大夫人阚婉辗转反侧,催促子嗣们尽快收拾家当。
晏家大公?子疑虑道:“咱们急着搬迁,人走茶凉,梅知府是否会失信,不?替咱们办事了??”
阚婉厉色道:“你?爹就算能出狱也是要经过移花接木,再?不?能以晏啸风的名字招摇过市。”
直觉告诉她,董智才的死或有蹊跷,也是某人给予她的警告。
旁人不?懂,她深谙其中的凶险。当年,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晓某人光风霁月背后的真实面目,她是其中一员,而其他几人,活下来的寥寥无几。
那人的爪牙遍布城内城外,若非迫不?得已,她绝不?会去触碰他的底线。
风起云聚天色变,阚婉望着牢狱方?向,摇了?摇头,“等不?了?了?。”
晏家人连夜搬迁,没有浩浩荡荡的阵势,悄无声息,甚至没有知会晏家的奴仆们,只带走了?几名心腹老伙计。
黑衣人窦繁将消息送至梅府书房时?,梅榆隐在暗影里的面庞浮现一丝深意。
窦繁评价道:“是个聪明的,一叶知秋。”
梅榆在独自对弈的棋盘上落下一枚黑子,“聪明就不?会为了?一个男人来要挟我?,不?过是人在事关生死上的本能直觉罢了?。心慌能激发直觉,阚婉在要挟过我?后,一定?是夜夜不?得寐,草木皆兵,才会将董智才的死与我?联系在一起。”
他又落下一枚白子,“窦繁。”
“卑职在。”
“等他们远离扬州,在一处安定?下来,再?动手。”
“诺。”
“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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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老夫人在董家陪伴幺妹数日,由谢绍辰亲自接回绮国公?府。
一路上,老者反常地讲了?好些?话。
“绍辰,董智才在猝死前,可又与人为敌?你?姨婆多次欲言又止,似乎藏了?心事不?敢与人讲。”
谢绍辰若有所思?,董智才在死前,与梅榆交恶,被梅榆孤立,但若说与梅榆有关,又不?符合常理,若梅榆想?下手,没必要先孤立,弄得人尽皆知。
而且没有任何证据指向梅榆,仵作的尸检,也只判断出,董智才猝死于饮酒和?纵欲。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