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是如搬着小凳子坐在门槛前的台阶上,看着左边愁眉不展的林母,又看着院子里坐着巴巴抽着旱烟的林父。

再仔细看着哥俩倒像是没事儿似的,在一块儿一个啪啦地劈着柴,一个咯吱咯吱地锯着树干。

“妈,你们不用去姥姥家了吗?”不是说还得两三天才能将稻谷弄完?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刘翠花怎么可能还有心思去帮忙收稻啊:“大华,小平,要不你们去你姥姥家一趟,给他们递个信儿?”

做着活儿的俩大男人满头大汗,听见这话之后停了手上的活计,拉下脖子上的毛巾胡乱把头擦了个遍。

“好,我们这就去。”

还得请李娃子吃饭呢,刘翠花打起精神,进了厨房。

空荡的厨房里,没有多少食材。

刘翠花从厨房探出头:“爱国,你去拿张票在合社买点肉回来。”

“好。”林爱国心不在焉地,“嗒嗒嗒”几下,将烟杆里的烤烟叶子抖干净,随手放在旁边的凳子上搁着。

随后进了房间。

昨晚回家太晚,他们都没注意房间里的混乱。

林爱国寻摸了几下刘翠花放票证的地方,都没有找到粮票。

林爱国撑着门框,探出头大喊:“翠花,你把猪肉票放哪儿了?”

“就是在我平时放东西的地儿呐!”

“我找了,没有啊,你昨天晚上还动了房间的东西了吗?”刘翠花摸不着头脑。

擦擦手,刘翠花骂骂咧咧进了屋:“我平日里放的地儿,你还能找不到!票不就是在这儿吗?”

伸手将小匣子抽出来,“就放这里边……的呀。”匣子里边空空如也。

“怎么回事儿?你把东西都拿出来啦?”刘翠花看着空无一物的匣子睁大双眼。

他多冤枉啊,林爱国眨巴眼睛看着刘翠花小声开口:“我进来拿票就找了这匣子,里边一点东西都没有呀。”

“那我那些票去哪儿了!”刘翠花的心一下子坠入谷底,她四处张望,这才发现周围的东西像是都被人动过了。

“你看看,这绳子之前是放在这儿吗?”

“我没动啊,我还纳闷儿呢,你莫名其妙动我的绳子做什么……”林爱国挠挠后脑勺。

“那咱们家的那么几张票可全都没了!”

刘翠花急得眼泪都止不住了,四处翻找起来,忍不住怒吼旁边站着不动的男人:“你还愣着干啥,快找啊!”

“咱们家的票连带着那块手表,全都放在这个小匣子里了!”这要是找不到,他们一家人可怎么活啊!

“什么!”林爱国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扑向一旁跟着翻找起来。

“这里没有……”

“也没有……”

“通通都没有……”

良久之后,刘翠花坐在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上,心如死灰。

喃喃开口:“爱国……怎么办?”

手表、粮票、肉票等等家里所有值钱的都没了,刘翠花眼里全是迷茫。

这年景,饭都吃不饱。

他们一家子人要怎么才能活下去?

刘翠花掏掏衣兜,将自己兜里剩的那一张皱巴巴的五市斤粮票拿了出来。

“咱们家就这一张粮票了。”

刘翠花抖着手将票递给一旁坐在快把头埋在膝盖的男人。

斑白头发的男人抬头,眼眶发红,骤然的打击就快将他压垮,他紧紧抿唇,缓缓抽过刘翠花手中的票。

“咱们家就剩这一张票了?”

“那手表呢?”妻子闭眼摇头,苍白无力样子映射进瞳孔中,林爱国忍不住攥紧拳头,恨得后槽牙都快崩碎。

林爱军!你真是想要我家破人亡是吗。

强忍着想要恨意,林爱国将粮票伸展开来,五市斤的字眼映入他的眼帘。

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在粮票上,又很快被林爱国给擦去,粮票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