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少爷已经死了,他又想说杀了陆自声吧,而言传旬目前已经在这儿了。因此所有话在心里翻来覆去,竟是变得异常陌生。

方守像是不会再说话,只哭得不成样子。

“……言悦死了,往家里一年三封信地寄,谁寄的?”言传旬瞪着眼睛,如此问道。

方守身体颤抖,跪在地上缓了好大半晌,才几乎无声地用气音说:“我。”

言传旬吼道:“信里的字是那畜牲的!你当我瞎还是当他妈好糊弄?”

闻言,方守的眼泪落得更汹涌了,他手狠握成拳,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说:“少爷……提前写了很多信,让我每年……在您和夫人生日、以及过年的时候寄过去。”

“说……他好好的。”

逮住机会摸去给陆自声简单处理伤口的人员突然之间、似是力气用大了,陆自声疼得脸色发白。

那声忍不住的嘶气引起了某片不可言语的颤栗,言传旬眼白里慢慢爬上了红血丝,他冷冷地瞥向了陆自声,那些简单包扎的动作霎那间终止。

“他还真是,”言传旬字句清晰地说,“未雨绸缪啊。”

空气里的凉风加剧,将人的眼睛如数吹红,好像下一刻里面就能滴出血来。他说:“方守,你也真是那小畜牲养的一条听话好狗。你还记得、知道是谁救了你吗?”

无人回答,只有疼得发了狠的气声。

言传旬突然朝方守走过去,大手一下子扬起来,眼看着就要落下去狠狠的一巴掌,临了又忍住,只声线嘶哑道:“我养着你们两个,是让你们自轻自贱,人都死了还不知道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