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敌方两名成员的目光在卓璃身上停留了很久。
冉羽有些意外:“为什么要用手语,她是……”
“听不见,不能说话,但特别能吃。”於夜弦仗着卓璃听不见随口胡说。
“她出生时就是这样吗?”冉羽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再看卓璃时,眼中似有些许歉意。
“不是吧。”於夜弦回忆了捡到卓璃时的场景,笃定道,“不是,我当年在战场捡到她的时候,估计是被枪声吓傻了,她还叫了我一声妈。”
“是不是啊闺女儿?”於夜弦转头戳了戳卓璃。
他没用手语,卓璃光顾着吃,见他嘴巴动了动,就下意识地点了头。
宣恪:“……”
宁绯嘎嘣一声,吞了整个苹果核,涨红了一张娃娃脸。
“后来就渐渐不说话了,也听不见声音了。”於夜弦无奈,“妈都喊了,她又没家人了,我就只能捡回来养着了。”
这是真话,从那以后,卓璃自我封闭了外界的声音和自己的语言,只能通过手语和外界交流,流离失所的战争,会让人失去很多东西。
谈及战争的话题,氛围就有点沉闷,再加上这桌人的氛围本来就不好,一群人吃完饭各自散了。
只是於夜弦在离开餐厅之前,还故意拦了宣恪,放话让他等着。
“你俩又怎么了?”宁绯感到焦虑,自从和宣恪一起住院半天之后,於夜弦浪出了新境界,嘚瑟出了新高度。
宁绯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宣恪总有一天要动手揍於夜弦。
“没什么,我保证不惹事。”於夜弦主动承诺,“飞艇上太无聊了,什么都没有,我就,看他好玩,想逗一逗。”
宁绯回想了一下宣恪那张冷脸,没觉得哪里好玩。
於夜弦大摇大摆地走了:“你放心,我有分寸。”
“你有个屁的分寸,你别把这飞艇玩坠机了就行。”宁绯不信,但他也拦不住,飞艇要第二天早晨才能到达牧南占领区,在天空中飞行的时间极度无聊,宁绯选择睡觉。
於夜弦这个品种的,大概要甩他一棍子,世界才能风平浪静。
星河流淌在整个天空,飞艇在云层中缓慢前行,像是浸染在整个星夜的长河中,值夜班的士兵站在炮塔边,盯着云层中的动静,准备随时击毙地面上飞入苍穹的怪鸟,飞艇上时不时就会响起驱赶怪鸟的枪声。
宣恪完成飞艇的巡视,抬头看见天顶的银河,他冲船边值夜班的士兵点了点头,进入了船舱中。
虽说於夜弦放了狠话,说要他等着,但宣恪在飞艇上晃悠了半个晚上,既没见到於夜弦,也没遇到什么意外的事情。
雷声大雨点小,似乎是这位於副处的一贯作风,宣恪提着一盏汽灯,取出钥匙,把钥匙插进了房间的锁孔中,轻轻一转,推开了门。
宣恪:“……”
於夜弦坐在房间中央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杯酒,像是等了他很久的样子,大概是觉得闹完这波就能睡了,他没穿军服,反倒是穿了晚间的睡衣,白色的,毛茸茸的,上面还印着一串串樱桃。
他的头发也没绑,就这么略有些凌乱的垂在颈间,可能是等得太久,整个人都带着浓浓的倦意。
“我夜观天象,你今晚摊上事儿了。”於夜弦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啪地一声把杯子按在桌面上,“我,於夜弦,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上门找事了。”
宣恪是有些意外的,以至于他站在门边,手上的钥匙落在了地上。
“你怎么在这里?”宣恪问。
“等你啊。”於夜弦理所当然道。
宣恪:“等我?”
“回房间这么晚。”於夜弦有点睡眼朦胧,又像是有点醉,“都说了让你等着了,宣处长,下午做了亏心事,现在怕了吗?”
他忽然冲宣恪笑了笑,宣恪的眼前刷的一下黑了,随着他开门的动作,被於夜弦提前挂上去的被子落了下来,刚好盖在了宣恪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