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刘姨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余念慢慢站了起来,但双腿因为蹲了太久麻痹了,她缓了缓,抓着门把手站了起来,往床上爬。

昨晚她很晚才睡,此刻不知道该怎么做,索性补个觉,临闭眼前往阳台看了眼,暴雨笼罩着这座城市,让整个世界陷入雨幕中。

天空也阴了下来,明明是上午,却像是夜晚一样阴暗。

打着伞不方便找,纪宴行没撑伞,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在草坪上有条不紊地巡视,修长的手指掀开灌木丛,不紧不慢的,不放过每一寸土地。

保镖见他不愿意撑伞,只好拿着伞跟着他身后,举过他的头顶遮雨,只是尽管这样,雨水仍是把他的衣服打湿,冷白的面容上沾满了冰凉的水珠。

凉意透过昂贵的布料渗入皮肤,冷得让人止不住发颤。

保镖忍不住道:“纪总,我们来找吧,您这样会生病的。”

纪宴行的声音融在哗啦啦的雨声中,“不用。”

保镖无可奈何地跟在他身后,举着黑色大伞替他遮雨。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电筒光的照射下,细碎的光芒闪烁了下,纪宴行眯了眯眸,在灌木丛中看到被抛弃的戒指,他俯身,将戒指捡了起来。

脑海里闪过她扔戒指时的表情

她比在书房时还要生气,对着他面无表情,火都不想朝他发,还把他们的婚戒扔掉。

【纪宴行,你越来越让我觉得,我当初的选择是错的。】

想到她决绝的这句话,纪宴行菲薄的唇抿得更紧,心情是前所未有的烦躁。

当初的选择?

是嫁给他的选择么。

她现在认为,当初不该嫁给他吗?

她后悔了。

后悔嫁给他了。

心脏微微刺了下,血液仿佛也凝滞住,纪宴行抬手按住发疼的心口,紧紧地把戒指攥在手里,抬头看了眼二楼阳台的方向。

不是所有的选择都有后悔的机会,她应该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她选了他,就该对他负责。

是她自己让她成为他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他一开始没有逼迫她,是她自己要这样做的......

刘姨站在门口,看着浑身湿透的男人走了进来,立刻递上一条干净的浴巾,“先生,您擦擦吧。”

纪宴行没接,淡声问:“她呢?”

“太太在卧室。”

纪宴行身上的衣服不停地往下滴水,黑色发梢也滴着水,落在冷白的皮肤上,让人看着就觉得冷。

走到二楼,去拧主卧的门把手,毫不意外反锁了。

他在原地站了半分钟,抬腿走进次卧,将次卧温度调到16℃,然后走进浴室,将水温调至最低,冰凉的水从头顶浇下来。

整个浴室没有一丝雾气,冷得仿若置身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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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念这一觉睡到下午一点,醒来后脑袋昏昏沉沉,她扶额,想着这段时间睡了太多。

大概是人骨子里的惰性,遇到不知道该怎么做的事,本能地就想逃避。

这一觉让她的情绪平静下来,他的态度如此坚决,硬碰硬她碰不起,如果他非要维持这段婚姻,她可以让步,条件是她搬出去,分居。

这是余念的底线,她没法再委屈自己和他一起生活。

时间不仅是治愈的最好疗药,也是遗忘的最佳利器,分居后,他们见不到彼此,不再和对方联系,不论多少感情都会冲淡的。

应该要不了多久。他并不爱她,只是习惯她的存在而已,等她走后,他说不定会遇到一个热情似火的女孩,变成他的新习惯,到时候不用她提,他都会主动和她离婚的。

他们之间最深的羁绊是习惯,只要她不再适应他的习惯,这段不算深的羁绊就会慢慢淡去。

打定主意,余念有了方向,从床上下来,换好衣服后,拉开卧室的门。

结果刚出门,迎面撞上刘姨带着家庭医生往次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