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久。郑千玉对男友说,要?不我一个?人去就好。

他是去写生。生活中许多事情?在权衡“要?不要?做”之后被放下,唯有采风画画,郑千玉说走就走。

山中没有网络,不会画画的男友就几乎无事可做了。

但他们最后还是一起去了。在初夏时背着帐篷进山,人很少,偶有徒步的旅者?迎面相遇,也是心照不宣地微笑点?头。在深远的大自然?面前,沉默是一种美德。

最高的山顶有4000米左右,这?是南北延伸的纵向山脉。植物繁茂,从山脚一直生长至深处。一路上有红桧、杉木和扁柏,还有倒下的树木。

沿着山棱和溪流走,他们并不登上高处,而是找到一处平坦的土地,太?阳光线正好从高高的巨木树影之间穿行而来。

郑千玉支起画板,描绘这?一瞬。

男友知道这?时不可扰他。他自己可以一整个?下午都望一棵树,直到暮色四起,直到好像也把自己长成其中一棵。

郑千玉收起画板,要?先平放晾干颜料。山中湿润,晨间起雾,晾干之后要?用塑料布裹好。他整理完颜料,看?见他站在林间。

天光暗了,夜风浮起,和树木共存的黑夜,反而使人心安。

“你现在很像你的名字。”郑千玉对他说。

他在树下转头,看?向郑千玉。郑千玉离他十步远,像被定在原地,深深看?他,要?把21岁的他,林间的他永远定格在脑海之中。

这?一刻,郑千玉觉得自己好像为这?一刻睁眼,为这?一刻而活。

夜里他们睡在小小的帐篷之中,山间飘起细雨,窸窸窣窣地落在他们的帐篷顶,像某种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