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洛杉矶春天到处绽放的蓝花楹,郑千玉就?其气味也和林静松讨论过?。走?到花开的树下,郑千玉会立刻像小动物一样嗅来嗅去,然后?捏住林静松的衣角, 说:“蓝花楹,对不对?”
整个南加春天都弥漫着蓝花楹的紫色,深深浅浅。郑千玉暂且无法从?视觉上体会其美丽,但他说蓝花楹有一种特别?的不好闻的味道?。
说这句话时郑千玉就?站在蓝花楹树下,他稍稍皱眉头的样子像在控诉植物。林静松的嗅觉不如他灵敏,但觉得?郑千玉这个样子很可爱,于是?站在树下吻他。
亲完之后?,郑千玉问林静松对蓝花楹气味的看法是?否与自己一致,林静松昧着良心说是?。暗地?里发现?二人的嗅觉已经大相径庭,林静松在LA待的时间太久,嗅觉方面已经百毒不侵。
郑千玉没有在国外?久居的经历,也是?第一次来到洛杉矶。而且他以失明的状态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最直白的感受就?是?来自它的气味。
在市中心郑千玉总闻到浓烈的香水味以及大.麻味道?,让他时不时感觉鼻子痒痒的要打喷嚏。林静松和他在外?面的西图x澜娅餐厅吃饭,话说到一半,郑千玉就?像小猫一样皱皱鼻梁,想要打喷嚏,过?了一会儿没打出来,眼睛泛泪。他现?在的嗅觉比以前?敏感许多?,后?来林静松便不常带他去人多?的地?方了。
离开人群,这座南加州之城自然的味道?也很不一样。因为阳光充足,郑千玉嗅到最多?的是?阳光曝晒后?的干燥气味,以及圣莫妮卡湿润、略带咸味的海风。他们的车时常停在沙滩边上,日落时的海水温暖,冲刷郑千玉的小腿。
这个时候林静松告诉他,日落时的天空是?粉色的。
郑千玉站在海水里,抓着他的手臂。海水之下的沙滩松软,偶尔会有贝壳硌到皮肤,郑千玉走?得?要比平时更随心所欲,因为林静松在他身边,而且海滩上没有什么阻碍,至多?不过?掉进温暖的海水之中,湿掉衣服。
他想知道?林静松会如何形容这样的粉色,这种问题对以前?的他来说是?一种为难,因为几年前?的林静松对色彩的理解匮乏,认为所有的红色都是?同一种红色。
但是?这次林静松回答得?很详细。他说离落日最近的天空是?一种血红色,再往上的云才是?粉红色,这种粉红色混合着一种较淡的梅子色,更靠近天际的天空则渐变出更接近紫的粉紫色。此时此刻,Santa Monica Pier的建筑全被?这样的光线染成夕阳的颜色。
在远处行人窸窸窣窣的笑声?和海浪声?,林静松对他说:“你现?在也是?这样的颜色。”
他摸摸郑千玉的面颊,手指干燥。林静松是?来到海边都可以忍住不用手去撩海水的人,他有从?未改变的东西,也有一些惊人的变化。
学?习绘画,保持画画的习惯使他认识了更多?颜色,并?能够在此时此刻,告诉郑千玉他处在怎样的一种色彩之中。
这是?个满分答案或者说,郑千玉无法衡量其分数。林静松无名指处的戒指轻轻贴他脸庞,海风掠过?郑千玉的头发,他的回答让郑千玉低头微笑着,让林静松忍不住吻他。
开车从?海边回来的路上,郑千玉想起一个这段时间总浮现在他心中、又被?充斥在空气中纷纷扰扰的陌生气味所打断的问题。
坐在林静松的车里,能闻到的是熟悉的车内空气清新剂的味道?,略带一些薄荷味,是?他们从?国内带过?来的。还有林静松衣服里更熟悉的柔顺剂味道?,郑千玉不知道?那是?什么牌子的,如今两个人的衣服都有差不多的气味了。
这样的环境让郑千玉感到安心,所以他及时地?脱口而出,问林静松那个问题。
“所以,我?们在BYE上的连线是随机的吗?”
在半开的车窗涌进来的恰到好处的风中,林静松安静了一瞬,然后?答道?:“是?的。”
“每一次都是??”
林静松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