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她的眼泪更像决堤一般，所有的委屈倾泻而出，她用尽全力忍着，不想让自己大哭出声，只是整个身体都因为这份隐忍而颤抖着。

白珍妮感觉杨佳佳把她抱得更紧，一直喃喃地轻声哄着她，吻着她的侧脸，对她说：“哭出来就好，哭出来，等下演戏的时候，就不会再掉眼泪了。”

冯芷在化妆间外坐着，竖着耳朵听着门里的动静。莫莉和瑶瑶也在化妆间里相隔不远散坐着，相视无言。

杨佳佳和白珍妮已经在里面呆了十多分钟了。莫莉频繁地看时间，只有瑶瑶最无所事事，刷着手机。

“这也呆太久了。能在说什么？”莫莉抱怨着起身，走到门前，抬手想敲门，但还是忍住了，转而问冯芷：“你问问你老板在干嘛呢”。

冯芷心里是希望杨佳佳和白珍妮再相处久一些的，所以她什么也没说。

这时候瑶瑶开口了，谨慎地问：“嗯……你们作为助理啊，有没有觉得，你们的两位主子之间……有什么？”

冯芷一下子警惕起来，反问：“有什么？”

瑶瑶攥着手机，说：“……网上不少人在讨论韩茵姐和佳佳姐的关系，因为上次那件事嘛，有说她俩关系暧昧的……”

冯芷：“那你觉得她俩关系咋样？”

瑶瑶小声道：“是挺暧昧的吧……不过大家都是女生……”

冯芷的心砰砰跳，她今天刚刚开始要去关注杨佳佳和白珍妮之间的情愫，没想到当天就遇到了同样关注这件事的人。

这么想着，冯芷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站在她身边的莫莉，莫莉和她对上了目光。

她们俩目光对上的一瞬间，冯芷从莫莉眼里明确看到了一丝端倪，她立刻明白，莫莉也是同好！

一时间，三个人心照不宣，但这事又不好捅破，只能陷入了沉默。

0088 87. 眉目里似哭不似哭1

柳雯呆立着，瞪大了双眼。

她觉得自己此刻肯定是在做梦，她的五感像是被封住一般，听到的，看到的都朦朦胧胧。

她隐约听到前方小虎大叫着“住手！”，但不知道他究竟在让谁住手。

她只看到阿阮向她倒过来，表情痛苦地扭曲了，嘴里喷出鲜血。

柳雯惊慌地扶住阿阮，但阿阮直直地栽倒，柳雯为了抱住她，也倒在了地上。

感官慢慢地回到了柳雯的身体，周遭的打砸声，叫喊声，再次清晰地灌进了她的耳朵。跟着感官一起回来的，还有心脏狂跳带来的痛，清清楚楚地刺激着她，让她浑身发麻，指尖刺痛。

现在她认识到，这不是在做梦。

小虎奔过来，将拿刀砍了阿阮的手下一把推开，跪在柳雯和阿阮面前，看着阿阮背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汩汩冒着的，像泉眼一样的血，浑身剧烈地抖着，喃喃道：“阿阮……救护车……叫救护车啊！医生！边有医生！”他拽住身旁他的小弟：“去叫救护车！”

柳雯将阿阮转过来，仅仅是碰到她的背，双手就已经被血染透。温热的血粘稠，带着铁锈的甜腥，衬得阿阮的脸骇人的白，彰示着生命正在一点点地从她的身体里离开。

柳雯抓着阿阮的手，但不敢用力，生怕握疼了她。

阿阮抬起眼皮，看着柳雯，这几乎已经用了她一半的力气。

此时此刻，在她眼里的柳雯，神色惊惶，眉头紧皱，眼里的担忧和心疼满得溢出。阿阮看她这样，反而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惨的笑。

她想，雯姐是为她而担心的，雯姐看她，终于不再是那种轻蔑，隔绝的眼神了。

她的手被雯姐握着，好暖啊。

阿阮想说话，但一开口，先喷了一口血。

柳雯徒劳地帮她抹去嘴边的血，哽咽着劝：“阿阮唔怕，雯姐在呢，有人去叫救护车了，你再坚持坚持……”

阿阮一张嘴，血就再从她的嘴里流出来，但她翕动着嘴唇，还是气若游丝地说着。